拍卖槌落下的瞬间,苏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三千万第三次!
恭喜霍先生拍得苏小姐今晚的陪伴权!
"主持人谄媚的声音在宴会厅回荡,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她眼前碎裂成无数锋利的棱角。
霍景深坐在第一排,黑色西装包裹着凌厉的肩线。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尾戒,那是他们曾经的情侣对戒。
现在只剩他指间那一枚,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银光。
"五年不见,苏小姐的身价倒是跌得厉害。
"他侧过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片,"毕竟,死人怎么能值钱呢?
"宾客席传来压抑的嗤笑。
苏晚挺首脊背,丝绸礼服下的蝴蝶骨在发抖。
止痛药在胃里灼烧,她数着拍卖台上玫瑰花瓣的数量转移注意力——三十七片,和她剩下的天数一样。
霍景深忽然起身,带着龙涎香的气息笼罩过来。
他捏住她下巴的力度像是要碾碎骨骼:"当年伪造死亡证明时,没想到会活着回来求我施舍?
"喉间泛起血腥味,她盯着他领带上的黑曜石领针。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此刻正抵在她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
"霍先生,"她勾起职业化的微笑,"您花三千万,就为了听死人讲故事?
"空气骤然凝固。
他猛地扯住她手腕往贵宾电梯拖去,腕表磕在骨节发出脆响。
电梯镜面映出他猩红的眼角,苏晚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在码头抱着她染血的外套,也是这样的眼神。
顶楼套房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霍景深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那是她"坠海"那晚,他为救她被螺旋桨划伤的。
"解释。
"他把诊断报告摔在桌上。
泛黄的纸页散开,PET-CT影像里,胃部的阴影像只贪婪的蜘蛛。
苏晚把颤抖的手藏进裙摆。
三天前吐在洗手池的血还没擦干净,此刻又在舌根翻涌:"晚期胃癌而己。
霍总连这个都要收购?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霍景深掐着她脖子按在落地窗上,三百米高空的风声在玻璃外呼啸。
"你以为我会信?
"他咬住她耳垂,血腥气在齿间弥漫,"五年前你骗过所有人,现在换个更拙劣的谎言?
"她望着脚下星河般的城市灯火,突然笑起来。
远处京北电视塔正在播放霍林两家的联姻新闻,林楚楚的脸在LED屏上明艳动人。
"你要结婚了。
"冰凉的玻璃贴上她滚烫的额头,"霍家需要林家在北城的航运线,就像...当年需要我父亲顶罪一样。
"霍景深的手骤然收紧。
就在这时,苏晚包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亮起"京北私立医院"的来电。
她挣扎着去够,被他抢先一步按了免提。
"苏小姐,您母亲的呼吸机..."惊雷在窗外炸响,盖住了后半句话。
霍景深瞳孔收缩,苏晚趁机咬住他手腕,在保镖破门而入的瞬间撞开消防通道。
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淌,她在十二层的逃生通道里数着自己的心跳。
口袋里的止痛药瓶空了,最后三粒白色药片早在拍卖会前就化在香槟里。
下方传来脚步声,霍家保镖的黑西装在楼梯转角忽隐忽现。
苏晚摸到安全出口的金属把手,突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晚,霍景深把她圈在同样的消防通道里,说要把京北的星空都摘下来镶在她的婚戒上。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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