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出神，玻璃上倒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示出她最近并不好过。
“叮铃——”门铃轻响，她下意识回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高大身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
十年过去了，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停滞，除了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他几乎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顾……顾承宇？”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男人显然也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林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高三的夏天，她因为一道数学题在图书馆待到很晚。
窗外雷声轰鸣，她抱着书包站在图书馆门口发愁。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她头顶。
“我送你。”
少年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他们的初遇。
“好久不见。”
顾承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己经走到她面前，身上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林夏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咖啡杯摇晃，深褐色的液体溅在她的白色衬衫上。
“小心。”
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
她慌忙抽回手，低头擦拭衣服上的污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冒失。”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林夏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句话，他以前也常说。
每次她不小心打翻水杯，或是被台阶绊倒，他都会这样无奈地说她。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人？”
他问。
“嗯。”
“介意我坐下吗？”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对面空着的座位上。
那双眼睛依然如记忆中一般深邃，却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
她听见自己说。
他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在她对面坐下。
服务生过来点单，他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这些年……”他顿了顿，“你过得好吗？”
林夏攥紧了手里的纸巾，她该怎么回答？
说她过得很好？
可实际上，自从十年前那场意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
“还不错。”
她勉强笑了笑，“你呢？”
“一首在国外。”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最近才回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密集的声响。
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却掩盖不住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尴尬。
“你……”他忽然开口，“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林夏的心猛地揪紧。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
医院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猩红的双眼，还有那句“我恨你”。
“对不起。”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要道歉？”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该道歉的人是我。”
她惊讶地抬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侧脸线条紧绷。
“那天……”他深吸一口气，“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林夏感觉眼眶发热。
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句道歉，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更痛了？
“其实……”她咬了咬嘴唇，“我一首在找你。”
“我知道。”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所以我才回来。”
她愣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夏，”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却让她如坠冰窟。
因为就在这一刻，她想起了那个深藏心底的秘密——十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
“对不起……”她抽回手，声音颤抖，“我……我不能……”“为什么？”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是因为他吗？”
林夏猛地抬头：“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她的心沉到谷底。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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