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我是林柚,置身于这座被梅雨季肆意浸透的城市,守着街角一家小小的酒吧。
它宛如一位缄默多年的老友,静静立在那儿,无言却忠实地目睹着我生命里的每一场欢笑,每一次落泪。
我左耳佩戴着三枚银质耳钉,指尖轻触,便能感受到那丝丝寒意,好似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与外界远远隔开。
手机壳的背面,贴着一张写有“酒精安全摄入量”的便签,在日复一日的摩挲中,边缘已微微卷起。
只是这看似能把控生活的便签,在酒精早已渗透进生活每一处缝隙的现实面前,不过是我自欺欺人、妄图掌控生活的一场徒劳挣扎。
十岁那年,命运的齿轮陡然狰狞地转动,我僵立在原地,惊恐地眼睁睁看着被酒精麻痹的父亲,从高楼顶端直直坠落。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他的身躯裹挟着无尽绝望,重重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如同重锤,将我的童年彻底敲得粉碎。
四溅的鲜血,像噩梦的画笔,在我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勾勒出一道无法驱散的恐惧阴影,如跗骨之蛆,紧紧纠缠着我。
自那以后,酒精成了我生命中最复杂的存在。
它是痛苦的源头,每一滴都承载着父亲坠落的画面;却也是我试图逃离痛苦泥沼的唯一稻草,只有在微醺或酩酊大醉中,我才能短暂地忘却那残酷的一幕。
我总是随身带着一台俄罗斯方块掌机,它外壳磨损,按键也有些失灵。
可对我而言,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小时候,每当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子,他总会放下手中的酒瓶,兴致勃勃地陪我玩这个游戏。
我们的欢声笑语,随着屏幕上简单方块的不断拼凑,一点点填满那些黯淡的时光,成为我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
如今,这台掌机静静躺在我的口袋里,每当我手指摩挲它的轮廓,往昔的温暖便会涌上心头,成了我缅怀过去、慰藉心灵的唯一寄托。
这天,暴雨倾盆,天地间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雨幕所笼罩。
豆大的雨滴裹挟着磅礴的气势,重重地砸向酒吧的窗户,发出密集而急促的声响,好似在急切地催促着我,又像是在奏响一首压抑的乐章。
我独自守在吧台后,专注地调试着新品“莫斯科骡子”。
手中的调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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