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血腥气漫过朱雀大街时,我正在诏狱地牢里数着墙砖上的霉斑。
第十三块青砖的裂缝里,嵌着半枚带血的指甲——这是父亲昨日受刑时留下的。
"罪臣陆明远,勾结白莲余孽,被革去刑部主事职,举家流放敦煌。
"传旨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地牢潮湿的空气。
母亲攥着我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鬓角的白发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让我想起三日前父亲被拖走时,官袍上凝结的霜花。
流徙之路比预想中更残酷。
当玉门关的雉堞在天际线浮现时,三百人的流犯队伍只剩半数。
我的草鞋早己磨穿,沙砾混着血水黏在脚底。
忽然狂风骤起,黄沙如巨蟒腾空,队伍瞬间被扯得七零八落。
在沙暴的嘶吼声中,我隐约看见断崖上有星图闪烁——二十八宿的排列竟与穿越前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分毫不差。
“小心!”
伴随着清脆的驼铃声,一声少女的清叱突然传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我拽倒,然后我们一起顺着沙丘滚落下去。
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我甚至能感觉到鼻尖与一支淬毒箭镞擦肩而过,那箭头闪烁着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
终于,我们在沙丘底部停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救我的少女,她蒙着一层素纱,看不清面容,但从她露在外面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眼神清澈而锐利。
少女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银铃上刻着精致的九瓣莲花纹,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支由三十匹骆驼组成的商队。
这些骆驼在沙暴中巍然不动,每峰骆驼的驼铃都在微微颤动,而这种震颤的频率竟然诡异地抵消了狂风的呼啸,使得商队周围形成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跟着月牙泉的水脉走。
"少女抛来羊皮水囊,琥珀色的液体泛着奇异荧光。
当夜宿营时,我在火光下看清水囊内侧的图腾:双蛇缠绕青铜树,正是三星堆出土的文物纹样。
在敦煌军屯的第一个冬季,我望着那片因缺水而荒芜的屯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要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思考,我决定对坎儿井的虹吸装置进行改良。
我花费了无数个日夜,精心设计并制造了一种全新的虹吸装置。
这个装置采用了一些先进的原理和技术,能够更有效地将地下水引入屯田。
当我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看着那汩汩清流从地下涌出,流入干涸的屯田时,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当老军户们看到那突然返青的麦苗时,他们竟然纷纷下跪叩首,眼中流露出对这片土地的敬畏和感激之情。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老军户们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井底深处,我埋下了一张用穿越时携带的应急舱零件熔铸而成的钛合金滤网。
这张滤网不仅保证了水流的纯净,更成为了我与现代科技之间的一丝联系。
看着那些老军户们对土地的虔诚,我突然意识到,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人们对于自然和生命的敬畏都是相通的。
而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改善这片屯田的状况,更是为了让这些人们能够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和繁衍。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