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分收割机的陨落陈懒懒蹲在教务处窗台上，像只被晒蔫的壁虎。
他左手捏着皱成咸菜干的病假条，右手攥着半管三秒胶，正试图把被老鼠啃穿的“急”字补全。
五月的阳光透过脏玻璃泼在他后颈上，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裤腰，在灰色连帽衫晕开深色水痕。
“啪嗒”。
胶水滴落在水泥窗台，凝成一粒琥珀色的泪。
陈懒懒用烧烤签蘸了蘸，在假条边缘画了圈齿轮花纹——这是他的防伪标识，去年靠这招混过了《大学生创新创业基础》的实践课。
“陈！
懒！
懒！”
教务主任的怒吼惊飞窗外麻雀。
陈懒懒手一抖，胶水糊住了“肠胃炎”的“肠”字。
他慌忙翻身落地，兜里的螺丝钉叮叮当当滚出去，撞上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鞋主人正在墙角画速写。
姜小满蹲坐在消防栓旁，膝头摊着《菜市场摊主性格分析图》，荧光笔在茄子拟人像的心脏处戳出个洞。
陈懒懒眯眼辨认她笔下的怪物：圆头圆脑的西红柿举着芹菜剑，正把WiFi路由器劈成两半。
“第几次了？”
教务主任夺过假条冷笑，“去年《周易与量子力学》实践课，你说祖坟冒青烟不能见光；上个月《大学生性健康教育》，你伪造了妊娠反应B超单……”她突然噤声，眼镜片上倒映着姜小满起身时飘落的漫画草稿。
陈懒懒抢先捡起那张纸。
《卷心菜王子复仇记——杀死所有不发芽的梦想》，标题用血红色马克笔圈着，旁边是超市收银员聘书的复印件，有效期戳像把铡刀悬在十五天后的日期上。
“你也选这个组。”
教务主任突然把实践表拍在桌上。
姜小满的笔尖在分析图上洇开墨团，陈懒懒瞥见她藏在衬衫袖口的烫伤——像是电焊火花灼出的疤。
“朝阳菜市场改造计划，下周一报到。”
教务主任的圆珠笔戳着陈懒懒胸口，“再敢逃课，重修费够你焊三百个防猫偷鱼箱。”
姜小满突然开口：“我申请单独行动。”
她的声音像刚开罐的冰镇雪碧，气泡刺得陈懒懒耳膜发痒。
教务主任掀起姜小满的思维导图，背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第37次投稿失败”“父亲说漫画是垃圾食品”“超市晚班时薪12.5元”。
“菜市场不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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