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开时,江屹的腕表显示着异常数据流。
劳斯莱斯引擎盖下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路虎卫士的远光灯像某种掠食者的瞳孔。
他摸到副驾座底的钛合金匣,里面躺着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罗盘残片——表面饕餮纹的獠牙正对着他后颈跳动的颈动脉。
"您己偏离导航路线。
"车载AI的机械女声突然扭曲成童谣:"时针转啊转,爸爸在深渊..."江屹甩开冒烟的方向盘,雨刷器刮开的瞬间,便利店橱窗倒影里悬浮着完整的青铜罗盘。
那些饕餮纹的獠牙正在滴落暗红色液体,在霓虹灯下折射出七种光晕。
撞击发生时,他看见越野车司机太阳穴绽开的血花里嵌着微型齿轮。
金属扭曲的轰鸣中,江屹被惯性抛出车外,身体撞击水泥护栏的瞬间,罗盘表面浮现倒计时:00:07:15。
雨水渗入伤口的刺痛中,他听见十七岁少女的哭喊穿透时空:"爸爸快走!
"再醒来时,云海金融大厦的霓虹灯牌正在渗血。
江屹扶着大理石柱起身,发现西装内袋的青铜钥匙正在发烫——那钥匙齿痕竟与车祸现场散落的齿轮完全契合。
他踉跄着冲进便利店,镜面倒影里的自己左耳垂戴着黑曜石耳钉,而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的装饰。
"先生需要帮助吗?
"清冽的女声裹着雨丝飘来。
穿米色风衣的女子撑伞而立,伞骨末端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凹陷处凝成珠链。
她递来的名片沾着某种黏液,"陈汐,云海投资顾问。
"当指尖触碰名片的刹那,二十段记忆碎片突然涌入:暴雨夜的车祸、旋转的青铜罗盘、还有女人在火海中嘶吼的面孔——那是不同年龄段的陈汐。
电梯镜面映出他们交叠的倒影。
当数字跳到88层时,江屹注意到陈汐后颈浮现的暗红印记,形状与钥匙完全契合。
她白衬衫领口别着翡翠胸针,当电梯轻微震颤时,胸针突然迸出电火花,在镜面留下蛛网状裂痕。
"预约记录显示您明天才..."前台小姐的话被刺耳的防空警报打断。
整栋大楼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电源启动的瞬间,江屹看见陈汐瞳孔变成琥珀色,她腕间银镯裂开细纹,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
西郊,一片荒芜的烂尾楼区,在午夜十二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这里没有灯光,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车辆驶过的声音。
陈汐站在一栋烂尾楼的阴影里,手中紧握着一份染血的合同。
合同的纸张己经有些破旧,边缘还沾着某种令人作呕的黏液,仿佛它经历过一场可怕的事件。
江屹的身影出现在烂尾楼前,他的步伐显得有些犹豫。
当他走到陈汐面前时,陈汐默默地将染血的合同塞进他的手中。
江屹接过合同,感受到了纸张上的湿漉和黏腻。
他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合同,突然,他的腕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蜂鸣声。
江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抬起手腕,看到表盘上浮现出一个倒计时:00:06:42。
这个倒计时的出现让他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首觉告诉他,这个倒计时与手中的合同有着某种关联。
江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展开合同。
当他看到合同条款末尾盖着的钢印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那是一个1947年的云海银行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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