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颁奖典礼的舞台上,聚光灯如同璀璨星辰,将林妆周身映照得熠熠生辉。
台下掌声雷动,无数双眼睛满含着倾慕与赞叹,聚焦在这位年轻杰出的科学家身上。
但是她却心不在焉,目光不停的在台下扫射,似乎在寻找什么。
主持人把手中紧握着那座象征着至高荣誉的奖杯递给她,她双手丝滑地接过奖杯,微微一笑,仿佛春水映桃花,让人动容。
台下的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站在了职业生涯的巅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的成就欢呼喝彩。
颁奖典礼结束后,她急忙打开领奖前调成静音的手机,心头猛然一惊,手机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林妆立马回拨过去。
“喂,您好。”
“林妆女士,我们是警方。
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哥哥江亿意外溺亡,请您尽快前来认尸。”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瞬间让她的笑容凝固,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惨白。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林妆从云端打入了无底深渊。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她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江亿,林妆异父异母的哥哥,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林妆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她强忍着悲痛,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颁奖现场。
当她赶到海边时,海风呼啸,带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亿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被一块白布半掩着。
林妆缓缓走上前,颤抖着双手揭开白布,看到那张熟悉却又毫无生气的脸,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痛哭起来。
警方在一旁轻声解释着初步的调查结果:“根据现场情况,初步判定为意外溺水。
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林妆浑浑噩噩地操持着哥哥江亿的葬礼。
没有亲戚在旁协助,所有的事宜都只能她一人咬牙承担。
她神情恍惚,机械地安排着葬礼的各项事务,从联系丧葬服务人员,到挑选墓地、棺木,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她本就破碎不堪的心上又狠狠划上一刀。
葬礼那天,阴沉沉的天空仿佛也在为江亿默哀。
空旷的墓园里,只有寥寥几个江亿生前的同事和好友出席。
林妆身着素白的丧服,身形单薄得如同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她静静地站在墓穴旁,看着棺木缓缓下降,落入那冰冷的土坑。
那一刻,她的心也仿佛随着哥哥一同被埋葬。
“哥哥……”林妆的声音沙哑而破碎,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她想起与哥哥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互相鼓励的艰难岁月,如今都成了刺痛她的利刃。
林妆面色凝重地登上了天台,她那如墨的长发在风中猎猎作响,恰似乌云翻滚,又如怒涛汹涌。
林妆的思绪却飘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寒风凛冽的深冬。
那年深冬,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冰冷的铅灰色所笼罩。
殡仪馆外,十二岁的林妆身形瘦小,像一只受惊的幼兽,瑟缩在殡仪馆廊柱的后面。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亲戚像饿狼一般,为了母亲的翡翠镯子而疯狂地撕扯着。
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在利益的驱使下,显得如此丑恶和陌生。
“养个拖油瓶不如养条狗!”
大伯恶狠狠地将烟头碾碎在父亲的遗照前,烟头溅起的火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林妆露趾的棉鞋上。
可她却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麻木地盯着瓷砖裂缝里缓缓爬行的蚂蚁,像是在这微小的生命活动中寻找着最后的一丝安宁。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一双磨破的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林妆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十八岁的江亿。
江亿穿着一件褪色的灰夹克,那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冬日的严寒,裹挟着寒气将他单薄的身躯紧紧包裹。
江亿蹲下身来,消瘦的脸上带着疲惫与怜惜。
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颗糖。
那是江亿母亲生前给他的最后一颗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这颗糖仿佛带着一丝微弱却珍贵的温暖。
“跟我走。”
江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黑暗中突然响起的一道惊雷,打破了林妆周围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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