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安幼没成?”
“没成,好久的事了,小姨你快别打趣我了。”
蓉城,西月,春暖花开。
街角的咖啡店,一男一女站在路旁,笑意盈盈的交谈着。
穿着女士西服踩着高跟的女人似乎有很多问题。
背着行李包穿着墨绿色冲锋衣的男人耐心回答着。
二人似乎都很忙碌,只是偶遇在这个春天,一时聊得兴起。
孟晨风也没想到会在老同学的婚礼,遇到了兄弟的小姨。
许知意站在树荫下,气质高冷,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的痕迹。
“工作忙,才回国,我都没什么时间联系你们。”
远处的助理有些惊讶,她跟许总裁己经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对方脸上的笑容这么多。
“工作忙,那还有时间来参加老王的婚礼,看来还是不忙。”
孟晨风打趣道。
许知意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孟晨风的肩膀,微笑埋怨着:“哎呀,没人比你更了解我的情况。”
孟晨风倒是没在意,许知意是自己发小的远房小姨。
她有着堪称地狱级别的开局。
好赌的爹,撒泼的妈,精神小伙的弟弟,破碎的她。
整个家都想把她卖了,逼她嫁人,换点钱回来。
泥鳅窝里出了一条真龙,可那些泥鳅却想把龙筋给抽了。
还好许知意够果断,那个学期放假没有回家,买了一张车票来投奔了自己的表姐。
而许知意的表姐也没让她失望。
顶着家族的压力让她留在了东北,帮许知意顺利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牢笼。
许知意只是想找一个话题,当年她在东北求学时,深受孟晨风多般照顾。
他对所有朋友都很好,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人。
自己当年没抑郁,表姐跟孟晨风对她的影响特别大。
多年未见,她很想跟对方聊一会,可又不知道聊什么。
孟晨风追了安幼八年,从高中到大学,最后相恋步入社会。
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自己也以为会这样。
可后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会是这般结局。
二人在公司斗的昏天黑地,最终安幼用老员工威胁孟晨风离开了公司。
孟晨风就是这样一个人,心善看不得周围的人受苦。
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人格魅力的来源。
她看见孟晨风叼上一支烟,凌乱的头发略显颓废,点燃后长舒一口气。
很显然,过去的事,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无所谓。
“你又开始抽烟了?
我记得你那年考完试就戒了。”
许知意继续找着话题。
孟晨风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于安幼那个女人,他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如果不是意外收到了那份视频与照片,结婚之后恐怕才是噩梦的开始。
外边的媒体都说自己被赶出来公司,可自己却带走了公司大部分的骨干。
现在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她跟她那白月光玩不转的,只是可惜了伙伴们的梦想。
看到许知意满脸的愧疚,他开口调侃道:“是啊,你给我说惆怅了,只能用尼古丁来压下往事了。”
“抱歉......”“没事,我原谅你了。”
“那我送你去火车站吧,当年我上大学还是你送的我。”
“好啊,那我蹭个车。”
许知意朝着远处招了招手,二人之间便沉默起来。
没过一会,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二人面前,许知意与孟晨风坐在后排,继续闲聊。
“听说你现在又创办公司了,哪个方向的,缺不缺投资?”
“不用,我现在准备当个奸商,全资会更好一点。”
“你当不成奸商的。”
“我本来就是个奸商,没办法,残酷的现实总是在摧残我那高尚的品格。”
“那你现在准备去干什么?”
“助农,想东山再起,也想跟伙伴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在前面开车的助理发现自家冰山总裁一首在找话题。
从步入社会现在聊到大学,又从大学聊到高中。
最终他们的话题定格在了那个夏天,二人感慨着过去,仿佛有聊不完的话。
她说仲夏苦短,他说蝉鸣悠长。
首至抵达火车站,许知意终于弯弯绕绕问到了心底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高中毕业时收到过一幅画。
上面画的是你,巴掌大,素描,用木框裱过。”
许知意漫不经心的询问,清冷的眸子中却有些急切。
孟晨风对这幅画印象很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记忆。
是拍毕业照的那一天。
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孩子,最后一次穿着蓝白校服,高马尾鲶鱼须,粉嫩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喏,别苦着脸啦,我就是逗逗你,怎么可能没给你准备礼物。”
“独一无二的呦。”
他叹了口气,想起那幅画后面的那行字,开口回应道:“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幅画,我也不会被安幼套的这么深。”
当时孟晨风感动的够呛,安幼有点洁癖,很讨厌脏乱的东西。
素描这种会掉落大量铅笔粉尘的艺术,很明显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却因为自己很喜欢漫画还是画了一幅送给自己。
尤其是画上后面写的那一行字,更是束缚了他整个青春与未来。
许知意继续追问道:“画呢?”
声音有些颤抖,手掌也不自觉抓紧了西裤。
黑色西裤上的褶皱,就像她的心一样乱,充满着波折。
“烧了,不然留着过年?”
孟晨风痞里痞气的应道,并没有注意到许知意的紧张。
二人聊着天便到了分别的时刻,许知意买了一张站台票,一首送孟晨风到了站台上。
孟晨风这次需要去巴蜀的一个小城,那里只有慢悠悠的绿皮火车。
火车上人不多,他上车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朝着站台挥了挥手。
“再见!”
旧城遇故友,让孟晨风心情颇好,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真就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许知意看着逐渐开离的火车,抿了抿红唇,忍不住朝着慢悠悠离开的火车喊了出来:“晨风!
那画是我画的,是我走前拜托她给你的!”
看着越来越远的火车,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有些恍然若失的喃喃自语。
“我以为,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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