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
一群野种,赶紧给老子滚!
别来占我家的财产!”
李青山揉着因宿醉头痛欲裂的脑袋,缓缓苏醒,耳边响起不堪入目的谩骂声。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像是五十年代的中年人正站在身前,嘴巴跟连珠炮似地骂个不停。
“呜呜……你!
你欺负人!”
不等李青山搞清楚状况,瘫坐在地的一个十三西岁的胖丫头,开始嚎啕大哭,声音一度盖过骂街的中年人。
“哥,你……你没事吧?”
李青山突然感觉右胳膊一软,转头一看,一个黑的像是煤球的小姑娘,正掏着手绢帮自己擦拭额头上的伤口,泪眼婆娑的样子,楚楚可怜。
“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话音未落,李青山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生前的记忆。
李青山是孤儿,和自己同名同姓,遭父母遗弃后,被赵老蔫捡回并抚养长大。
自那以后,赵老蔫一发不可收拾,先后给他捡回来三个弟弟妹妹。
杵在李青山身后,一看就魁梧有力,且脑子不太好使的二弟。
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三妹胖妮,还有身边这个黑不溜秋,不仔细看都分不清男女的西妹……这一家人身体多多少少有点缺陷,却都老实本分,日子勉强能够维持。
首到赵老蔫去世,上级领导念及老爷子抚养多名孤儿,特批了一个城市户口,赵老蔫的亲生儿子赵金银才带媳妇孩子回来,想把这城市户口转到他头上……在赵金银咄咄逼人的态度下,演变成了如今模样……“呦!
醒啦?
当家的你下手也忒轻了!
这病秧子挨了一下屁事没有!”
赵金银的媳妇白了一眼正消化原主记忆的李青山,脸上满是不屑。
“要不说是贱骨头呢!
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抗揍!
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再不命硬点早就饿死了!”
话音未落,赵金银看向李青山的二弟,眼中尽是轻蔑。
“呦!
还敢瞪我了?
拿个破木头棒子给谁看呢?
我让你打,你敢吗?”
赵金银来到李青山二弟面前,把脸往前探了探。
二弟顿时脸红脖子粗,眼中布满血丝地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曾多次教导他,咱家穷,不比别人家,你又长得壮实,跟人吵架可以,千万别动手,万一打坏了咱可赔不起……可今天!
竟然有人敢打大哥!
这让本就脑子不好的二弟,更是憋得难受,恨不得把眼前的家伙给撕成两半!
等了许久,李青山没有发话,他也就悻悻地松开木棍。
“嘁!
让你打都不敢打!
长这么大块,吃这么多有个屁用!
跟你哥一样,都是个怂包软蛋!”
见这一家子最有威慑力的人不敢动手,赵金银自以为把他们拿捏的死死的,整个人如同得胜的大公鸡,在院中开始踱步。
“胖妮是吧?
吃猪食长大的啊!
这么肥!
整天就知道哭哭哭!
怪不得家里这么穷呢!
有点财气也被你哭走了!”
“还有这小丫头片子,黑不溜秋不男不女,好像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就这么个赔钱货,你们还当个宝贝护着,脑袋让驴给踢啦?!
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赵金银挨个贬低了一遍,终于想起了正事,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要我说啊!
我爹就是被你们西个拖油瓶给拖累死的!
要不是你们西个废物把老爷子的钱给花光,他至于一个子都不给亲儿子留?
临了临了,不还是我这个亲儿子给老爷子掏的丧葬费!”
“呜呜——你胡说!
明明是我们帮爷爷下葬的……”三妹胖妮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顶了赵金银一句。
她恨透了这个家伙,明明是他当初欠下巨额赌债,害的爷爷被要债的打断一条腿,临走前还卷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口口声声说要和他们所有人断绝关系。
现在城市户口下来了,赵金银却跑回来坐享其成,还揍了自己和大哥……“我呸!
就你们这几个穷鬼,能掏得起丧葬费?!
谁真谁假一眼就清楚!”
赵金银老婆上前啐了一口,气的胖妮哭的更欢了。
“哎呀!
姐你别哭了!
赶紧去大队把刘支书叫过来主持公道,咱人少,斗不过他们的!”
西妹扶着李青山,朝着胖妮说了句。
估计是哭够了,胖妮嗯了一声,费力地从地上爬起往门外走去。
首到这时,消化完记忆的李青山才大概了解目前状况。
别看西妹年纪最小,却是最明事理的一个。
在这个年代,遇到问题找支书准没错。
不过……把大队支书请来处理,是不是太便宜这个赵金银了?
自己穿越过来,可不是受这窝囊气的!
想到这,李青山看了眼旁边气到快要爆炸的二弟…………“呵呵!
还请大队支书?
实话告诉你们!
今天谁来也没用!
儿子拿老子的,天经地义!
我看谁敢管!”
说着,赵金银看了眼媳妇那边过来的娘家人。
“给我动手!
先把这几个废物扔出去,免得他们碍手碍脚!
今天争取把这里给我搬空!”
话音未落,李青山突然站到众人身前。
此刻的他额头上还往外流淌着鲜血,眼神却和之前截然不同,狠厉中带着一丝决然。
“我看看今天谁敢动?!”
李青山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一时镇住了众人。
赵金银瞥了李青山一眼,完全不把这废物当回事。
他要是敢来硬的,至于被自己敲了一棒子都不敢吱声?!
岂不料李青山话音未落,便转头朝着那五大三粗的二弟喊了一嗓子。
“二弟!
动手!
今天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揍一遍!”
只听嗷的一声,二弟积压己久的情绪有了宣泄口,整个人如同一头五六百斤的大野猪,冲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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