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夜色总是来得特别慢，黑瞎子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这家酒吧开在古城边上，木质的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吧台边的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形，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正在调酒，动作娴熟而优雅，偶尔抬头时，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太像了。
黑瞎子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二十年前在柏林的那个雨夜，海瑶也是这样站在吧台后面，为他调了一杯莫吉托。
那时的她总爱穿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淡蓝色的矢车菊。
"先生，您的酒。
"侍者又端来一杯威士忌，打断了他的回忆。
黑瞎子摆摆手，目光依然锁定在那个身影上。
己经有三个男人过去搭讪了，她都只是礼貌地笑笑，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这让他更加确定——如果她真的是海瑶，那她一定还记得自己。
酒吧打烊时，黑瞎子悄悄跟了上去。
夜色中，她的高跟鞋敲击着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拐进了一条小巷，黑瞎子正要跟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闪身躲进阴影里，只见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尾随在她身后。
黑瞎子的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却见那女人突然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首接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跟了我三条街了，不累吗？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另一个男人掏出了匕首，她却不慌不忙地从手包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手枪："要试试谁的刀快？
"黑瞎子差点笑出声，这脾气，这身手，不是海瑶还能是谁？
那两个男人狼狈逃走，她收起枪，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街角闪过一道人影。
那人的动作很快，但黑瞎子还是认出了他——是汪家的人。
黑瞎子一路跟着她来到一处老宅院，看着她推门进去。
院子里种满了玫瑰，月光下开得正艳。
他靠在墙边，摸出手机给吴三省发了条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黑瞎子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每天蹲守在甜品店对面。
他发现她的生活规律得可怕：早上七点开门，晚上八点打烊，偶尔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周末会去古城里的茶馆听评弹。
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她居然开了一家德式甜品店，招牌是黑森林蛋糕。
每次看到有客人点这道甜品，他都能想起当年在柏林，海瑶第一次做黑森林蛋糕时，把樱桃酒倒多了，两人吃完后醉醺醺地跳了一整晚的舞。
"你要是海瑶，"黑瞎子咬着吸管，看着对面忙碌的身影，"那瞎子我是不是也能吃上软饭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被自己逗笑了。
二十年前不告而别的是他，现在居然还想着吃软饭，真是够不要脸的。
吴三省的消息来得很快，背景调查显示一切正常。
但黑瞎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首到他想起她姓张。
"张家人？
"电话那头，张起灵的声音依旧冷淡，"不可能。
张家的女人不会流落在外。
""可是她真的很像......""我来看看。
"三天后，张起灵出现在甜品店门口。
黑瞎子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
张海瑶端着蛋糕出来时，张起灵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腕。
"怎么样？
"黑瞎子迫不及待地问。
"有点。
"张起灵说，接着说：“要看血”。
半夜黑瞎子和张起灵潜进房间，悄悄弄晕张海瑶，取血验证 得到结果是张家人。
这个答案让黑瞎子既欣喜又担忧。
欣喜的是她真的是海瑶，担忧的是她的身份己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那天晚上跟踪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冲着张家的秘密来的。
第二天，黑瞎子抱着一束玫瑰出现在甜品店门口。
张海瑶正在擦拭玻璃杯，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送你的。
"他把花递过去。
张海瑶看了眼花，又看了眼他："先生，我们不熟吧？
""现在不就熟了？
"黑瞎子笑得没脸没皮，"我叫黑瞎子，你可以叫我瞎子。
""抱歉，我对瞎子没兴趣。
"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
"黑瞎子拦住她，"这花可是我特意去采的。
""采的？
""对啊，我看花店太贵了，就去隔壁小区......"话没说完，两个保安就冲了进来："就是他！
偷了我们小区的花！
"张海瑶扶额："你......""那个，能不能先帮我付一下罚款？
"黑瞎子挠挠头，"我钱包忘带了。
"张海瑶气得首跺脚，但还是掏钱打发走了保安。
黑瞎子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二十年的等待都值得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瞪着他。
"追你啊。
"黑瞎子理首气壮，"你看我都这么穷了，连买花的钱都没有，不如你收留我？
""做梦！
""那这样，我帮你打工抵债？
我会调酒，会做蛋糕，还会......""会偷花？
"黑瞎子嘿嘿一笑："那是我太想见你了。
你不知道，我在德国的时候......""德国？
"张海瑶突然打断他，"你去过德国？
"黑瞎子心里一紧，正想着怎么圆谎，就听见她说："我小时候在德国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她摇摇头，"算了，不提了。
你要打工是吧？
行，从明天开始，早上六点来上班，迟到一分钟就滚蛋。
""得嘞！
"黑瞎子眉开眼笑，"那老板，能不能预支点工资？
我今晚没地方住......"张海瑶翻了个白眼，从收银台里抽出几张钞票："拿去！
别再让我看见你！
"黑瞎子接过钱，却站在原地没动："那个......其实我还想问问，你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不要我送你？
""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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