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岚血夜青岚山脚的炊烟刚刚升起,十五岁的云阿强就背着满满一筐草药踏上了归途。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黝黑的面庞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粗糙的手指紧抓着背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强哥!
"山道旁窜出个总角小儿,举着野果嬉笑,"给你留的棠梨子!
""狗娃子又偷懒!
"云阿强笑着揉乱孩童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个草编蚱蜢,"拿去,换你的果子。
"这个被村民笑称"贱名好养活"的少年,此刻还不知道"云阿强"这三个字将在未来响彻九霄。
他掂了掂背上的竹筐,盘算着今日收获:"三株紫灵芝够给阿爷换药,剩下的金银花能给村头李婶治咳嗽......"当云阿强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夕阳正好沉入西山。
他习惯性地望向村口那棵老槐树——往常这个时候,阿爷总会在树下抽着旱烟等他。
今天树下却空无一人。
少年心头突然揪紧。
距离村口还有百步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药筐从肩头滑落,晒干的草药撒了一地。
眼前的青岚村己沦为血海。
云阿强踉跄着冲进村子,草鞋踩在混着鲜血的泥泞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嗒声。
他在自家倒塌的院墙下找到了阿爷——老人胸口被利爪贯穿,枯瘦的手却仍死死握着砍柴刀,身下护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童。
"阿爷!
"少年跪在血泊中,颤抖的手抚上老人青灰的面容。
阿爷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动,迸发出最后的光彩。
"强娃子...走..."老人沾血的手突然抓住孙儿衣襟,从怀中摸出个青玉坠塞进他手里,"你不是...寻常娃...找太虚..."凄厉的嚎叫声打断了遗言。
云阿强猛地抬头,看见月光下三头形似豺狼却大如牛犊的怪物正在撕咬村民的尸体,犬齿间还挂着碎肉。
"山魈!
"少年瞳孔骤缩。
这些山中精怪平日连猎户都不敢招惹,今夜为何......最大的那头山魈突然抬头,血红的眼睛锁定了云阿强。
它兴奋地刨动前爪,三头怪物同时朝少年扑来。
云阿强抓起砍柴刀,将两个孩童推到身后。
柴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少年粗糙的手掌紧握刀柄,指节发白——就像每次握着它上山砍柴时一样,只是这次要砍的不是柴禾。
"跑!
往山洞跑!
"他推了把吓呆的孩童,举刀迎向扑来的妖魔。
山魈带起的腥风扑面而来,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尖啸。
就在云阿强即将身首异处的刹那,天外飞来一道青光。
"孽畜敢尔!
"清冷的喝声中,青光如匹练横扫。
三头山魈在半空断成两截,污血暴雨般浇了少年满身。
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落下,衣袂翻飞间,来人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上面正刻着"太虚"二字。
云阿强死死盯着那枚玉佩,阿爷临终的话在耳边炸响。
他还未开口,突然发现手中柴刀竟泛着淡淡青光,与那白衣仙人的剑光如出一辙。
"这是......"白衣仙人楚逸目光一凝,突然抓住少年手腕。
片刻后,这位太虚门高徒脸色大变:"天生道体?!
"当剑光卷起云阿强冲霄而起时,少年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五年的山村。
月光下,阿爷的尸体旁躺着那柄砍了十五年柴的旧刀,刀身上未干的血迹正诡异地渗入铁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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