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铜镜里,十六岁的少女鬓边插着一支东珠步摇,水袖襦裙上绣着并蒂莲,正是沈府嫡女及笄礼的装扮。
沈知意攥紧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是她被毒死的前一日。
前世此刻,继妹沈清婉故意撞翻她的茶盏,趁她换衣服时将“失贞药”掺入补汤,而驸马萧承煜则买通丫鬟,伪造她与人私通的现场……“姑娘,表少爷来了。”
丫鬟绿枝的声音打断思绪。
沈知意抬眼,镜中倒影忽然浮现前世临终画面:萧承煜踩着她的血泊冷笑,沈清婉披着她的嫁衣登上凤辇。
指甲狠狠划过铜镜,她转身时己换上温婉笑意,指尖却悄悄扣住袖中从空间偷藏的迷药粉末。
花厅里,萧承煜身着月白锦袍,眼底藏着算计:“知意,清婉说你身子不适,我特意带了长白山人参……”“劳驸马挂心。”
沈知意截断他的话,亲手捧起茶盏递过去,袖口迷药随热气淡淡散开,“不过比起药材,我倒想问问——驸马与清婉昨夜在梅林私会,究竟谈了什么?”
茶盏坠落的脆响中,萧承煜瞳孔骤缩:“你、你何时……”“何时发现?”
沈知意逼近两步,忽然揭开妆奁,取出半支断簪——那是前世在沈清婉枕下发现的定情信物,“萧承煜,你以为我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沈清婉扶着腰踉跄闯入,眼角泛红:“阿姊为何要诬蔑我?
不过是替表姐送了回帕子……”“送帕子需要解了衣带?”
沈知意猛地扯开她的外衫,露出肩头暗红指痕,“昨夜子时三刻,梅林第三棵老梅树下,你喊他‘煜哥哥’的声音,我听得清楚极了。”
沈清婉脸色惨白,踉跄后退撞上桌案,珠钗滚落时露出耳后朱砂痣——那是萧承煜亲手点的守宫砂。
“父亲可还记得,”沈知意转身望向呆立的沈丞相,从空间取出一本账册摔在桌上,“萧承煜私吞赈灾银两万两,账册就藏在他书房第三格暗格里。”
惊雷般的寂静中,萧承煜忽然拔刀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意指尖掐诀,整个人瞬间没入空间。
再睁眼时,她己站在城郊破庙的大梁上,怀中多了一本泛着金光的《璇玑医典》。
“小姐!”
绿枝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哭腔,“方才一群黑衣人冲进来,说要抓您去沉塘……多亏这位谢大人救了我们!”
沈知意垂眸,只见阴影里站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腰间玉佩刻着“砚”字——是前世被萧承煜设计灭门的镇北王世子谢砚之。
此刻他正握着她方才遗落的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姑娘果然聪慧。”
谢砚之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过仅凭这些,还扳不倒萧承煜。
他背后的人……”“我要与谢公子做笔交易。”
沈知意从梁上跃下,指尖抚过空间里刚成熟的灵植,“你助我和离,我助你查清镇北王府冤案如何?”
谢砚之挑眉,忽然瞥见她发间晃动的东珠步摇——那是他母妃生前最爱的款式。
喉结微动,他递出一方绣着北斗纹的帕子:“明日巳时,太液池边。
沈姑娘最好……换身利落些的衣服。”
暮色渐沉,沈知意摸着帕子上的纹路,忽然想起前世谢砚之被腰斩前,曾拼尽全力往她方向扔来个血玉镯。
原来早在此时,命运的齿轮己开始转动。
她握紧拳头,掌心灵植散发微光——这一世,她不仅要撕碎渣男贱女的画皮,更要让真正的明珠,登上那万人之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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