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寒风如刀,割在俞凤兰皲裂的脸上。
她蜷缩在城市边缘一个肮脏的垃圾箱旁,枯柴般的手指在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垃圾堆里徒劳地翻找着。
一个瘪了的矿泉水瓶,两个沾满污渍的易拉罐……今天的“收获”依旧微薄得可怜。
“再……再捡一会儿……”七十五岁的俞凤兰口齿不清地喃喃着,浑浊的老眼里映着灰蒙蒙的天。
呵出的白气像濒死的游魂,挣扎着想逃离这具衰败的躯壳,却又迅速被凛冽的空气吞噬,凝结成霜。
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那件又脏又薄的旧棉袄,棉絮早已板结,根本抵挡不住这腊月的寒风。
这衣服,还是五年前小儿子俞建军结婚时,嫌弃款式老旧丢给她的。
五年了。
自从被三个“孝顺”的儿女像扔垃圾一样从各自光鲜的家里“请”出来,她就过上了这种捡垃圾换几个零钱,勉强在城市角落租个漏风破屋苟延残喘的日子。
大儿子俞建国,当上了国营大厂的副厂长,住着单位分的三室一厅,出门有小轿车;二女儿俞美玲,开了家生意红火的美容院,浑身名牌,朋友圈里晒的都是旅游和奢侈品;小儿子俞建军,搞建材生意,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听说也买了新房。
他们都过得那么好,那么体面。
可她这个亲妈呢?
像条没人要的老狗,在寒风里翻找别人丢弃的残羹冷炙。
心口一阵钝痛,俞凤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破败的身子骨,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猛地照射过来,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俞凤兰下意识地抬起枯瘦的手臂遮挡,动作迟缓得像生了锈的机器。
“砰——”巨大的撞击力传来,身体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被狠狠抛向空中,然后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但奇怪的是,在剧痛之中,俞凤兰竟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解脱。
这样也好……总比回到那个四处漏风、连口热水都没有的老屋强。
意识开始模糊,像沉入冰冷的海底。
耳边传来路人惊慌的呼喊声,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尖锐鸣笛声,还有……三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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