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朱笔,正对着奏折沉吟。
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血色的圆。
殿外,蝉鸣阵阵,声声刺耳。
兵部侍郎吓得冷汗顺着朝服滚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三日前递上来的军械册子。”
我将折子狠狠甩在她脚边,“铸铁数目与工部存档差了八百石。”
鎏金护甲叩击着紫檀案几,发出清脆声响,惊得满殿大臣齐齐跪地。
女帝在龙椅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十二旒冕遮住了她那稚嫩的脸庞。
我望着丹陛之下匍匐的群臣,忽然想起今日原是自己的生辰。
三十岁的摄政王,鬓边竟已见银丝。
散朝时,礼部尚书追到步辇旁,低声说西市新到了一批昆仑奴,各个身强力壮、模样俊俏。
我抬手示意仪仗停下,八宝璎珞在腕间叮当作响:“本王从不豢养男宠。”
暮色笼罩朱雀大街时,我还是出现在了奴隶市场。
玄色大氅裹住蟠龙纹朝服,侍卫长凌霜将佩剑横在身前开路。
高台上,铁链声刺耳。
波斯商人拽着银链拖出一团雪色。
“极品货色!”
商人用生硬的中原话吆喝着,“前太傅嫡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朝台上扔铜钱。
那抹雪色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露出一张沾着血污的脸。
我手中的茶盏骤然倾斜,芙蓉面映着残阳,竟比当年琼林宴惊鸿一瞥还要灼目。
只是那双总是盛着星月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灰翳。
“温言。”
我轻声呢喃。
三年前温家通敌案发时,他应该在掖庭为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波斯商人掰开他的嘴展示牙齿,像在检查牲口。
温言突然狠狠咬住那人的手指,在惨叫声中被铁链勒住脖颈。
血色漫上他苍白的脸,绣着兰草的衣襟在挣扎中散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烙印。
“一千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穿透喧嚣。
凌霜惊愕地回头,佩剑差点脱手。
满场哗然中,波斯商人谄笑着捧来契书:“贵人要不要验货?
保证没让人碰过......”玄铁令牌拍在案上,惊起栖在檐角的乌鸦。
温言蜷在笼角颤抖,腕间镣铐随着动作发出清响。
我俯身捏住他下巴,在血腥气中望进他破碎的瞳孔:“还记得本王吗?”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裹着咳出的血沫:“摄政王殿下是要我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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