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让贺嘉言去,我不同意。”
“嘭——”的一声,女子踹开了御书房的门,大声喊道。
宣德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额头不由得开始抽痛,“小祖宗,你凑什么热闹,父王是谈正事。”
他拉长着声调,满是无奈。
喻锐泽回望来人,只见她一身锦绣华衣裳,彰显着极度受宠的身份。
一席发丝如墨挽就发髻,被斜在鬓边,很有一种洒脱和俏皮。
此时此地,这样张扬的言行举止,这必然是久负盛名的三公主,他想。
喻弘业拉了儿子一下,意思是叫他低头,不要如此盯着公主冒犯,喻锐泽照做了。
宣梦月可不吃父王这套,从来是御书房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挑一挑眉眼,拽着裙子几步往前跑,就拉住了贺嘉言,“我不同意你去,听到了嘛?”
她蛮不讲理道。
贺嘉言竭力挣脱开她,鞠了一礼,“殿下,这都是微臣的本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义不容辞,您不必多言。”
“听听,还是我们嘉言,对百姓上心。”
宣德辉看着这位未来驸马,他的股肱之臣,很是欣赏。
听到这些大义凛然的话,宣梦月生起气来,“哼,你心里就只有什么百姓,天下,从来也没有我。”
说完,又有些小女儿的娇/羞,“我不管,父王~求你了~我要他在都城陪我~越女节都快到了~”她贴上宣德辉,拉着老父亲撒娇。
就这一下,宣德辉的怒气就全消了。
福禄虽然伺/候了这位帝王多年,每次看到几句话撒撒娇就哄好了他的宣梦月,还是不由得咋舌。
这位三公主殿下,一向不容小觑。
“月儿,听话一些,赈灾是大事,父王一向器重嘉言,唯有他去了,朕才安心。”
说着,宣德辉怕小女儿又和他闹,给她许诺,“你也老大不小了,等他回来,择个良辰吉日,父王给你们赐婚。”
这话一说,宣梦月也无话可反驳,她羞红了脸,窥了一眼贺嘉言,提着裙摆小跑了出去。
带着小儿喻锐泽觐见的老将军喻弘业,对这位小殿下也熟悉得很,这时候调笑着,“小殿下也害羞了啊,哈哈哈哈哈”宣德辉和他一起笑起来,“孩子大了啊。”
他说。
贺嘉言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鞠了一礼,微红的耳根暴露了些许情绪。
不一会儿,止住了笑,他才看看喻锐泽,这位年轻人一身劲装,且不说面容俊朗,眉目不凡,明明是初次面圣,此刻却紧抿着唇,眼神坚定沉稳,明显不是等闲之辈。
“真是少年英才,你在闹市执勤,这次抓了这么多拐子,是大功一件,你自己有什么想要的赏赐?”说着,他眼里又带些怜惜。
喻锐泽明白他的怜惜,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抱拳行礼,说“陛下贤德,富佑西海,臣愿效犬马之劳,不图什么赏赐。”
喻弘业也帮腔,“陛下,犬子确实仰慕陛下许久。”
宣德辉又笑起来,显然这些话很得他的心意,“罢了,朕就不该问,这样,就许你二两金,同京都宅院一座吧。”
说着,又看向喻弘业,“孩子也这么大了,是时候分府出去,给他置办起来了。”
意思是喻锐泽也到了说婚事的年纪了,这宅院正方便他娶妻。
喻弘业点头称是,喻锐泽也谢了恩,两父子一同告退。
出了御书房门,进了马车,喻弘业谈起刚才的事,“那位就是陛下一向宠爱的三公主,你以后见到,都要恭敬一些,那是个行事没有章法的主。”
喻锐泽点头答应,“倒是很活泼。”
他说。
喻弘业斜了他一眼,“你可不要多想什么,那位殿下和小贺大人青梅竹马,己经是既定的事情了。”
喻锐泽笑着讨饶,“父亲,这是怎么想到了,儿子不过是随口说说。”
“这样最好,你现下己经入了陛下的眼,这是最难得的事情,一心为陛下做事最要紧。”
喻弘业劝导他,“你二弟上届金榜题名,那是多大的荣耀,如今己经入主翰林,就你还在城防司做个小吏,何时能有出头之日?”他想想称心如意的老/二,再看看眼前的大儿子,瞬间有些鼻子不是眉毛之感,哪哪都看不顺眼。
喻锐泽内心苦笑,点头答应。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一和二弟比,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边,宣德辉又和贺嘉言谈着赈灾之事,说着正事的他显露出几分帝王之威,“这次南边洪水,实在凶险,朕给你带齐粮草,征召医者,前去赈灾,你切记要把事情做好。”
贺嘉言应答下来,“微臣领命。”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皇帝才摆摆手,让他退下。
回到家的贺嘉言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陛下确定让你去赈灾了?”贺华信问他。
“是的,父亲,陛下派我带人前去。”
贺嘉言回答他。
闻言,贺华信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收拾好行囊,尽快前去,切记,小心办差,不要让陛下失望。”
他对儿子谆谆教导着。
贺嘉言称是,出了书房,下了朝服,换了一袭儒衫,云纹随着走动在衣摆上熠熠生辉,高戴玉冠,正是风雅绝然,满京都无人可比。
又过这边来拜会母亲,贺邹氏见他,连忙喊着我儿,叫他坐下谈话。
“听说那三公主如此刁蛮,闯入御书房,阻挡你办差?”她问儿子。
“三公主也是在意儿子,才做此事,想来她下回不会了。”
贺嘉言为她辩解了一句。
“她这样刁蛮任性、不知礼数的公主殿下,怎么会收敛,要不是陛下从前和老爷许下了婚事,我才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我贺家的门。”
贺邹氏一向看不起三公主其人,如今更是为此生气。
旁边的侄女邹采莲恰如解语花,轻柔地按着她的肩膀,“姨母,那个三公主虽然愚钝无理,差点怀了贺哥哥的大事,但是天家赐婚,本来就是看在贺哥哥能力超群,这也是天家对他的信任嘛。”
听着侄女的话,贺邹氏才算妥帖,“要我说,像我们采莲这样的姑娘,才是真正能做当家主母,成为你贤内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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