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洲!
陆知洲!
给老子滚出来还钱?!”
南城世纪城一楼的舞蹈教室,窗明几净,却突然冲进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西处喊叫。
前台过来阻拦,“先生,先生,这是舞蹈教室,里面还有小孩子,你们不能进去……”“去你妈的!”
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开她,肩上扛着的棍子一抡砸碎了旁边的玻璃。
男人在尖叫声里掸净了烟头上的烟灰,“老子是来要账的,里面有孩子关老子屁事?!”
“陆知洲?
听见没有?!
别以为这么躲着就能逃过!
欠了老子一千万,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去也没用!”
“陆知洲?!
陆知洲!
你丫别当缩头乌龟,要是让我把你揪出来有你好看的!”
几个大老粗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机构里不算宽敞的走廊都在抖。
走廊尽头,陆知洲从教室里走出来。
几个男人两眼放光,大步冲上去,揪住了陆知洲的领子,“好小子,总算是被我逮到了!
怎么着?
欠了这么多钱,还想一走了之?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那钱是我爸借的,一个月前他己经死了。”
陆知洲看了一眼那只黢黑粗糙的手,“他的房子我己经变卖了把钱给你们,他的银行卡也己经让你们划走了。
我没有继承他的遗产,他的债务也轮不到我来承担。”
“少跟老子说这些屁话!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他就是个赌鬼,那张银行卡里根本就没钱!
都被他赌干净了!”
后面的龅牙啐了一口,“给我们一张空卡就想糊弄我们?
没门!”
“对,他就是个赌鬼。”
陆知洲淡笑,“你们现在才知道?
把钱借给他的时候想什么呢?
没做过背景调查?
没评估过他的还款能力?”
“哎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或者说你们根本就不在乎他有没有还款能力,毕竟你们就是靠着放贷吃饭的,一年百分之六十的利率,就算是每个月靠这些人出于恐惧还的利息都够你们吃的了。
如果人死了,你们就去骚扰他们的家人,首到他们也受不了你们的威胁,被迫开始向你们还债。
不是吗?”
“你!”
“啧,原来是高利贷,怪不得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看身上的那个纹身,看着都瘆人……”带孩子来上课的家长闻声都趴在各自教室的玻璃上,此刻窃窃私语连成一片。
“冤有头债有主,他爹欠的债,关人家小鹿老师什么事?”
“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居然不验资就敢往外借,银行也不敢这么搞啊……”“都给老子闭嘴!”
被指指点点的男人火气上来,一棍子抡在旁边的墙上,蹭破了一大块粉红色的墙皮,露出底下雪白的面来。
他推了陆知洲一把,手劲很大。
陆知洲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一巴掌又快又狠地扇在他脸上。
“别他妈在这给老子逼逼赖赖,有能耐你就把这一千万给老子还上!”
“看着穿的光鲜亮丽的是个人样,妈的欠钱不还!”
“当什么舞蹈老师?
你们这一行是什么样当我们都不知道吗?
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去哪卖不是卖?
不如跟我们老大去个夜场,看你这模样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早点把钱还上,咱们也不多找你的茬!”
油头垢面的几个男人龇着被劣质烟熏黄了的牙花子,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陆知洲。
那一巴掌是真的狠,陆知洲眼前一阵一阵发晕。
他扣住了身后的墙面,还没站稳,一只手缠上了他的腰,“呦,跳舞的就是不一样啊,这腰摸起来,就是比咱们会所里那些鸭子摸起来舒服!”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伺候人,上场之前让老子先验个货,反正你丫又没那层膜,包装包装还能卖上价钱。”
“到时候在客人面前机灵着点,可别给老子说漏了嘴!”
当着这么多家长和孩子的面,陆知洲脑中发胀,“你们……”“你们这群坏人!”
陆知洲眩晕间,耳边突然炸开一个脆嫩的童声。
脑海中警铃大作,他挣开了男人的手,想把从教室里冲出来的小丫头重新塞回去,可己经来不及了——“哈,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得人心的,”老大晃悠了两步,牙签剔了牙缝里的肉丝呸在墙上,揪住了小丫头的领子,“你知不知道一千万有多少?
他欠钱不还,到底谁是坏人?!”
“你是坏人!
你就是坏人!
欺负小鹿老师!
你就是坏人!”
小丫头害怕得闭着眼睛,抱着陆知洲的腿,还是不停嚷嚷。
嚷嚷得整个教室的孩子都沸腾起来,指着那几个男人,“坏蛋!
大坏蛋!”
私人的舞蹈机构本就场地有限,划分成几个舞蹈教室以后,走廊的空间更是逼仄。
此刻脆嫩的童声在走廊的空间里回荡,吵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男人踩着几乎和小丫头的后背一般大的人字拖,脚趾缝里还藏着经年累月的黑泥。
此刻脸色阴沉得和那双脚差不多,不由分说,一脚朝小丫头踹过来,“我去你妈的!
狗日的在老子面前放屁!”
“哎?!
怎么还动手?!”
“小鹿老师!”
“小鹿老师?!”
“砰——”“哎呦我草!”
耳边尽是惊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到来。
反而是黑老大的惨叫响彻走廊,“草!
你他妈的什么人?!
敢动老子,老子弄死你!”
一个声音凛冽,“顾昀野,期待您莅临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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