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入锁眼的刹那,铜铃骤响。
林夏缩回手,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铛在暮色中晃出残影。
三天前物业通知老宅被划入地铁保护区时,她分明记得这些铃铛早就锈死了。
穿堂风掠过青砖缝里的苔藓,卷来股陈旧的纸灰味。
"林小姐,地下室渗水必须处理。
"物业张主任的短信还在屏幕上亮着。
她摸着墙根往配电箱走,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刻痕。
手电光下,青砖表面布满指甲抓挠的纹路,最新的一道还粘着暗红色碎屑。
二楼传来木地板挤压的吱呀声。
红漆斑驳的楼梯扶手缠着褪色的绸布,像是送葬队伍留下的痕迹。
林夏数着台阶往上走,第七阶木板突然塌陷,腐坏的木屑里露出半截黄符。
朱砂绘就的敕令被某种液体浸透,符脚蜷曲成诡异的漩涡。
西厢房梳妆台的铜镜蒙着水雾。
林夏擦拭镜面时,瞥见身后雕花拔步床上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血晕。
她猛地转身,空荡荡的床帐里飘落几粒珍珠,滚到墙角堆着的七口红漆木箱前。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市政施工通知弹窗覆盖了镜中影像:"地铁隧道掘进至弄堂43号下方,检测到不明空腔......"地下室的水位在午夜暴涨。
林夏穿着雨靴蹚过积水,手电光扫过墙面时突然凝滞。
原本平整的青砖墙上凸起数十个人形轮廓,像是有东西要从墙里挣出来。
排水沟里漂浮的黑发缠住她的脚踝,发丝间闪烁着幽蓝磷光。
"别动!
"苍老的声音震得水波荡漾。
穿藏青唐装的老者立在楼梯口,银丝眼镜后的瞳孔泛着琥珀色重影。
他甩出枚铜钱钉住那缕黑发,青烟腾起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罗盘磁针在顾青崖掌心疯转,"白虎位镇物移位,西墙青砖是不是少了三块?
"老人枯瘦的手指抠开砖缝,砖背八卦纹中央嵌着的青铜铃铛已经开裂,"六十年前你祖父用活人填了风水眼,如今冤魂要破局了。
"施工队的探照灯刺破雨夜时,林夏正跪在祖父的樟木箱前翻找。
族谱残页夹着张黑白照片,1959年7月15日的批注墨迹狰狞:今日镇七煞,保甲子平安。
照片里七个戴镣铐的人背对镜头,他们脚下的泥坑隐约露出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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