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芙蓉帐寒鸦掠过枯枝时，楚明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冷宫破败的窗纸外，淑妃的贴身婢女正在院中焚香。
檀木混着腐肉的气息钻进鼻腔，她盯着自己溃烂的指节，恍惚想起承平五年的冬狩——那时皇帝握着她的手射中白狐，说贵妃的箭比西凉进贡的夜明珠更耀眼。
"娘娘，该喝药了。
"描金药碗撞在青砖上的脆响惊醒了混沌的神智。
楚明昭猛地睁眼，喉间残留的灼痛化作一声呛咳，琉璃榻上的玉连环硌得脊背生疼。
春桃跪在猩红织金毯上，正用素帕擦拭泼溅的药汁。
"奴婢这就去重煎一碗。
"铜胎掐丝珐琅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楚明昭盯着春桃发间的并蒂莲银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是承平三年四月初七，皇帝赐下南诏贡品琉璃榻的第三日，也是前世她开始缠绵病榻的开端。
"慢着。
"春桃转身时，腕间的翡翠镯撞在檀木托盘上。
楚明昭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前世淑妃送来的胭脂盒底如出一辙。
她突然伸手拽过鎏金铜镜，镜中人唇色嫣红，眼角那颗朱砂痣还带着新承恩泽的艳光。
原来毒是从这里开始的。
"本宫今日喉咙灼得厉害。
"她故意用沙哑的嗓音开口，看着春桃的睫毛剧烈颤动，"去取些冰镇酸梅汤来，要兑两勺槐花蜜。
"小宫女捧着碎冰退下时，楚明昭赤脚踩上冰凉的金砖。
琉璃榻边的紫檀木匣半开着，露出半截染血的帕子——是昨日皇帝咳血时用过的。
她突然轻笑出声，原来这时候龙体早已衰败，偏要装出康健模样让她们斗得头破血流。
窗棂忽地闪过鹅黄裙角。
"春桃姐姐，贵妃娘娘的药..."门外传来怯生生的询问，楚明昭指尖抚过案上的青玉镇纸。
前世她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每次召林太医诊脉后病情总会加重，直到咽气前才看见春桃往药罐里撒的灰粉。
雕花木门吱呀作响，春桃端着新煎的药碗跨进来。
楚明昭盯着碗沿若隐若现的青芒，突然想起御花园那丛蓝尾鸢。
当年她为救落水的三皇子染了风寒，淑妃送来掺着鸢尾花粉的补药，说是能止咳平喘。
"娘娘..."药碗递到唇边的刹那，楚明昭突然剧烈颤抖。
羊脂玉镯撞上碗沿发出清响，褐色的药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