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周正阳站在解剖台前,白大褂衣角沾着未干的血迹。
第四具尸体平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苍白的脚踝处用红丝带系着蝴蝶结——和他送给妻子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林法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和前三次相同,脖颈处十字形压迫伤,但这次..."她忽然停顿,镊子尖端悬在尸体锁骨上方。
周正阳的视线顺着银色镊子下移,瞳孔骤然收缩。
在女尸左胸位置,暗红色的缝合线歪歪扭扭地组成字母Z,针脚间渗出的组织液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个符号他再熟悉不过,是当年结案报告上他亲手画下的签名缩写。
解剖刀划开皮肤的声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当林法医取出那枚沾着血污的十字架时,周正阳感觉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十字架背面本该光滑的平面上,此刻清晰刻着"2011.6.17"——正是红玫瑰案首个受害者的死亡日期。
"周队!
"物证科的小陈撞开实验室的门,手里举着的密封袋里装着件墨绿色羊毛开衫。
周正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妻子车祸当天穿的衣服,袖口处手工缝补的向日葵图案正在证物袋里无声绽放。
存储器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出一串化学蚀刻编号——NC-0017。
这个编码让周正阳手中的镊子当啷坠地,记忆如同锈蚀的齿轮突然开始逆向转动。
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在红玫瑰案现场收集的第七件证物,正是标着同样编号的角膜保存液。
"角膜捐赠档案调出来了!
"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四名死者移植的角膜都来自...来自2011年6月20日入档的匿名捐献者。
"周正阳的指节捏得发白。
那个日期像把冰锥刺进太阳穴,红玫瑰案最后一位受害者的尸体正是在那天清晨从护城河打捞上来。
监控画面里白衣女人的身影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苍白的脚踝上分明系着红色蝴蝶结。
滴——解剖室警报毫无征兆地炸响,林法医盯着突然波动的生命监测仪,手术刀哐当掉进托盘。
本该死亡超过二十小时的尸体,此刻正在显示屏上呈现诡异的心电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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