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空战民国二十七年春，汉口机场。
白芷提着医药箱匆匆穿过停机坪，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
作为新派来的战地护士，她第一天报到就赶上敌机空袭警报。
远处天际线上，几个黑点正迅速扩大。
"快隐蔽！
"一名地勤人员朝她大喊。
白芷刚要跑向防空洞，却被一阵金属碰撞声吸引。
她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飞行夹克的高个子男人正跪在一架战机旁，手里拿着扳手快速调整着什么。
他的动作精准而急切，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沾满机油的手指却异常灵巧，像钢琴家弹奏乐器般在机械部件间游走。
"沈队长，来不及了！
"机械师焦急地喊。
"再给我三十秒。
"那人头也不抬，声音低沉而坚定，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白芷注意到他右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随着他皱眉的动作微微牵动，给他刚毅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沧桑感。
终于，他一个箭步跨进机舱，动作干净利落。
在戴上飞行镜前，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什么东西，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一句祷词。
白芷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那人戴上飞行镜的瞬间，仿佛有感应般朝她这边望来。
阳光透过飞行镜反射出琥珀色的光芒，那一瞬间白芷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不是恐惧，不是犹豫，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使命感。
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机场的喧嚣仿佛远去，白芷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三架霍克三型战机呼啸升空。
白芷仰头望着，直到脖子发酸。
她看见领航的那架战机做了一个漂亮的翻滚动作，机翼在阳光下闪出银光，像一只真正的雄鹰在宣示领空主权。
天空中传来密集的机枪声，黑烟在空中划出狰狞的轨迹。
二十分钟后，两架战机返航，第三架却迟迟不见踪影。
白芷的心揪了起来。
她跟着救护队冲向跑道，看着那两架伤痕累累的战机滑行降落。
第一个飞行员跳出机舱，摘下飞行镜——正是刚才那位沈队长。
他的飞行夹克右袖被子弹撕裂，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指尖滴落在水泥跑道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脸上有一道血痕，却顾不上擦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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