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柏油路面上。
林晓雨把书包举过头顶，小跑着穿过校园西门，身上的白T恤己经湿了大半。
六月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天气预报明明说今晚只是多云。
"该死..."她低声咒骂着，加快脚步往出租屋的方向跑去。
拐过街角时，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从巷子里传来，几乎被雨声淹没。
晓雨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秒，还是转身走进了阴暗的小巷。
墙角的纸箱下，一团黑影在瑟瑟发抖。
她蹲下身，拨开湿透的纸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至少她以为是猫。
首到它抬起头，晓雨才发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金色光芒，额头上还有两个小小的突起，像是未发育完全的角。
"你受伤了？
"晓雨注意到它后腿上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混着雨水滴落。
那伤口不像是普通的抓伤或咬伤，边缘整齐得像是...刀伤。
黑猫——如果它真的是猫的话——警惕地向后缩了缩，但伤势显然让它无法移动太远。
晓雨叹了口气，脱下己经湿透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这个小家伙。
"别怕，我带你回家。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黑猫皮肤的瞬间，一阵奇异的电流感窜过她的指尖。
黑猫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一种不像猫叫的、近乎龙吟般的声音。
晓雨吓了一跳，差点松手。
"安静点！
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她低声说道，把挣扎的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快步离开了小巷。
出租屋是一栋老旧公寓的五楼，没有电梯。
晓雨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湿透的球鞋在台阶上留下一个个水印。
进门后，她立刻反锁房门，拉上窗帘，这才把怀里的生物放在沙发上。
"让我看看你的伤..."她伸手想检查伤口，却被一爪子拍开。
黑猫——现在在灯光下，晓雨更加确定它不是普通的猫——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好吧，随你便。
"晓雨举起双手后退两步，"我去拿医药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帮助。
"她转身走进浴室，从镜柜里取出急救包，顺便换了件干衣服。
当她回到客厅时，沙发上的场景让她猛地刹住脚步，急救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
一个赤身裸体的、黑发金眼的少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苍白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黑色鳞片纹路，湿漉漉的黑发间隐约可见两个小小的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后腿——不，现在应该说是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你是..."晓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少年——或者说，那个不久前还是黑猫的生物——警惕地盯着她，金色的竖瞳在灯光下闪烁着非人的光芒。
"人类不应该看到这些。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的共鸣，像是同时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晓雨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读过无数奇幻小说，看过各种超自然题材的电影，但当非人生物真的出现在面前时，所有的理智都在尖叫着"这不可能"。
"你是什么？
"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比想象中镇定。
少年——现在晓雨注意到他的指甲也是不正常的尖锐黑色——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
"敖夜。
"他最终说道，"我的名字是敖夜。
""敖...夜？
"晓雨重复道，这听起来像个中文名字，但绝对不是普通人会取的名字，"你是...龙？
"敖夜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既像是惊讶又像是恼怒。
"你不应该知道这个词。
"他猛地站起身，却因为伤势踉跄了一下。
晓雨下意识上前扶住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那种奇异的电流感再次出现，让她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放开我！
"敖夜挣脱她的手，后退几步撞在茶几上，"你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
"晓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敖夜，不管你是什么，你现在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
我们可以之后再讨论...物种问题。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急救包，慢慢靠近，像在接近一只受惊的野生动物。
"让我帮你，好吗？
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敖夜的金色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最终，他缓缓点头，坐回沙发上。
晓雨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清理他的伤口，发现那确实是一道刀伤，而且很深。
"谁伤了你？
"她忍不住问道。
"猎龙者。
"敖夜低声说，随即像是后悔说了这个词般抿紧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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