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交换处》第一章 春夜的针管与漫画书林小满把运动鞋甩在玄关时,挂钟的指针正咬着十点的尾巴。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响动,像老式缝纫机在吞针,她知道是妈妈又在给客人改衣服。
四月的风裹着晚樱的甜腻挤进来,混着药箱里二甲双胍的苦味,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织成张密网。
“小满回来了?”
林秀芳的声音从吱呀作响的木椅上飘过来,带着未及掩饰的喘息。
台灯在她眼下投出深灰的影,指间的胰岛素笔悬在半空,针头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
女儿总说这种老式注射器该换了,可她数着药费单上的数字,总觉得电子笔多出来的那两百块能给小满多买两本四六级真题。
林小满盯着母亲粗糙的指腹在肚皮上捏起褶皱,突然想起上周在解剖课上看到的人体模型。
那些被标成粉色的胰腺组织,是否也像妈妈的一样,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
她别过脸,视线落在墙角堆着的校服改的围裙上,领口处“育英中学”的校徽已经洗得发白。
“明天周末,”林秀芳把针头扔进搪瓷缸,缸底躺着七八个用过的针管,“你姐说寄了箱枇杷,记得去驿站拿。”
她想伸手理理女儿翘起来的刘海,却在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腕时缩回手——小满最讨厌她这样,说总带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少女钻进房间前踢到了床脚的漫画书,《咸鱼的自我修养》封面朝上滑出半米。
林秀芳弯腰捡起时,指尖蹭到书脊上凹凸的烫金字,突然想起大女儿结婚那天,她在喜宴上数着来宾的红包,突然发现自己连女儿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三个女儿的作业本上,她的签名永远是最丑的那个,像被风吹散的麻雀。
凌晨两点,林小满在手机荧光里划拉短视频。
屏幕上大学生博主举着星冰乐说“拒绝内卷从躺平开始”,评论区里“同是废物互相取暖”的留言正在刷屏。
她咬着吸管,听着客厅传来母亲起夜的脚步声,地板在老旧的木榫间呻吟,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床头柜上的高数课本倒扣着,第三章微分方程的例题还停留在第一行,墨迹被水渍晕开,像团化不开的乌云。
胰岛素笔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春夜。
林秀芳摸着黑找笔时,指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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