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分,北京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
李木子站在神武门的阴影里,看着最后一批游客从缓缓闭合的朱漆大门鱼贯而出。
他抬手看了眼智能手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扭曲成甲骨文的"子"字。
"小李,发什么愣呢?
"陈教授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地宫清理还剩最后三件青铜器,你带着光谱仪过来。
"李木子用力甩了甩手腕,表盘恢复正常。
他弯腰钻进太和殿西侧的施工围挡,脚手架在暮色中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九月寒风掠过汉白玉栏杆,发出类似编钟鸣响的怪声。
地宫入口处,三台考古探照灯将青铜鼎照得通体发亮。
鼎身饕餮纹在强光下诡异地蠕动,那些本该是浮雕的兽眼,此刻正随着李木子的移动缓缓转动。
"把光谱仪对准鼎耳。
"陈教授的白大褂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他苍老的脸上泛着青铜器般的青灰色,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在空气里划出类似符咒的轨迹。
李木子刚举起设备,鼎内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饕餮纹的沟壑渗出,在探照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却在地面留下漆黑的焦痕。
"教授,这不对劲......"他话音未落,陈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鼎耳上。
青铜器表面腾起青烟,皮肤灼烧的剧痛让李木子发出惨叫。
表盘再次扭曲,这次显现的是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纹样。
"第九百九十九个祭品。
"陈教授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的重声,瞳孔缩成两道竖线,"该让沉睡的看守者苏醒了。
"鼎身上的饕餮纹轰然炸开,无数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
李木子看着导师的躯体被青铜液体包裹,那些流动的金属化作獠牙利爪,最后凝聚成三米高的青铜兽首。
兽口中垂下的不是舌头,而是刻满楔形文字的锁链。
"跑!
"陈教授最后的人声从兽首内部传来,随即被金属摩擦声彻底吞没。
青铜锁链如巨蟒腾空,李木子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探照灯,晃动的光束中,他看见自己右手掌心浮现出燃烧的甲骨文——那是个"囚"字。
兽首张开巨口,鼎内涌出的不再是青铜液,而是粘稠的黑暗。
李木子疯狂拍打警报按钮,却发现整座地宫的监控镜头都蒙上了血雾。
在他摸到消防斧的瞬间,锁链缠住了脚踝,冰冷的金属首接烙进皮肉。
"砰!
"消防斧砍在锁链上迸发出蓝色火花,甲骨文突然从掌心蔓延至整条右臂。
李木子感觉到血管里奔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熔岩。
当他再次挥斧时,斧刃竟带起赤色流光,将青铜锁链熔成满地金水。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李木子正跪在青铜鼎前呕吐。
兽首重新凝固成饕餮纹,只是鼎耳多了道灼烧痕迹。
赶来的保安只看到满地狼藉,以及抱着断臂蜷缩在角落的年轻人——陈教授的登山靴还遗落在鼎足旁,鞋带系着永不过时的蝴蝶结。
三天后的案情通报会上,监控录像显示:当晚21:07分,李木子独自潜入地宫,手持消防斧疯狂劈砍文物。
画面里的青铜鼎完好无损,而陈教授的身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帧画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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