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喉咙里的铁锈味呛醒的。
他睁眼的瞬间，视野里横亘着一片灰青色的天空。
某种金属腐朽的气息萦绕在鼻腔，身下的碎石硌得脊椎生疼。
耳畔传来压抑的抽气声，他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五六个同样姿势匍匐在地的人影。
"这TM是哪儿？
"右手边的寸头青年啐了一口血沫，他穿着某外卖平台的荧光黄马甲，手背上还沾着辣椒油渍。
陈默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一把豁口的青铜短剑——那东西像是刚从博物馆展柜里偷出来的。
陈默试图回忆自己昏迷前的情景，却发现记忆像被绞碎的纸片。
他只记得最后一道刺目的白光，以及某种机械女声的提示："生存协议己激活，正在匹配适格者......""各位，先确认身体状态。
"清冷的女声从左侧传来。
陈默转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她胸前别着"仁和医院"的工牌，手中握着一柄缠满绷带的骨杖，"我叫林语，神经外科医生，目前看来我们陷入了集体记忆缺失。
"陈默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套暗灰色皮甲，后背挂着箭筒，皮革腰封上刻着陌生的图腾纹路。
当他握住斜插在身旁的长弓时，一串信息突然在视网膜上浮现：腐朽长弓（耐久度37%）特性：每三次射击必有一支箭矢偏离轨迹"操！
这玩意儿带诅咒的！
"外卖小哥突然怪叫。
他手里的青铜剑弹出光幕：锈蚀短剑：攻击时有5%概率自损手掌。
众人陆续发现自己的装备都带着诡异的负面效果。
"看那边。
"始终沉默的眼镜男突然开口。
他西装革履的打扮与场景格格不入，此刻正指向百米外的残破城墙。
坍塌的城门上悬着半块牌匾，褪色的朱漆勉强能辨出"酆都"二字，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城楼顶端——那里盘踞着某种类人生物，腐烂的羽翼垂落在墙垛间，手中锈迹斑斑的长矛正往下滴落黏液。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当他凝视那怪物超过三秒时，视野里突然炸开血红色的警告框：夜游神（劣化体）危险等级：丙级下等特性：感知到活物呼吸后会进入狂暴状态"它发现我们了。
"林语突然压低声音。
只见城楼上的怪物缓缓转头，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嵌着两枚铜钱，此刻正在顺时针旋转。
陈默听见骨骼错位的咔嗒声，那东西的脖子竟扭转了180度。
"跑！
"陈默嘶吼着跃起，一支骨箭擦着他耳畔飞过，深深没入身后焦黑的土地。
外卖小哥连滚带爬地扑向最近的掩体，林语挥动骨杖撑起淡蓝色的光罩，但下一秒就被第二支箭击得粉碎。
陈默在狂奔中搭箭拉弓，三指扣弦的瞬间肌肉记忆自动苏醒。
箭矢离弦的刹那，他看见箭杆上浮现出蝌蚪状的咒文——然后那支箭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首奔眼镜男的后心而去。
"小心！
"陈默的警告还是迟了。
箭尖穿透西装面料的瞬间，异变陡生。
眼镜男背后突然炸开银白色的电光，偏离的箭矢在离他皮肤半寸处凝滞，某种透明的力场将箭杆绞成齑粉。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青铜封面的线装书。
"果然藏着底牌啊。
"外卖小哥阴阳怪气地冷笑，手里的短剑却对准了同伴。
林语不动声色地退到陈默身侧，骨杖尖端泛起幽蓝微光。
眼镜男翻开古书，泛黄的纸页无风自动："诸位，现在内讧还太早了。
"他抬手指向城墙方向，"比起我，不如先关心那位。
"陈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城墙缺口处涌出密密麻麻的佝偻黑影，那些东西有着人类孩童的体型，皮肤却像被沸水烫过般布满水泡。
最前方的怪物突然裂开嘴，露出七鳃鳗般的环形利齿。
食婴鬼（集群型）危险等级：丙级中等特性：吞食恐惧后会分裂增殖"系统提示该来了。
"眼镜男突然说。
仿佛响应他的话语，所有人耳边同时响起机械音：首夜生存任务己触发目标：存活至黎明/击杀夜游神奖励：记忆碎片x1陈默突然按住抽痛的右眼。
在其他人接收系统信息时，他视网膜上闪过一段乱码般的文字："小心持书者，他记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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