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停尸柜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是一种违背医学常识的律动——当肋骨碎片穿透左肺叶时，当方向盘被撞成螺旋状插进腹腔时，这种声音就该永远沉寂在城南高速的沥青路面上了。
可现在它正以每分钟两百次的频率撞击金属内壁，震得耳膜发麻，仿佛有人把心脏改造成了蒸汽机。
金属抽屉被拉开的瞬间，冷气像蛇信般舔过我的脸颊。
福尔马林与尸臭混成的死亡鸡尾酒涌入鼻腔，却让我久违地感受到肺泡扩张的刺痛。
本该因车祸变形的胸腔此刻完好无损，只有锁骨下方多出一道青铜沙漏印记，正在渗出淡金色的光。
那些光粒像活体蜉蝣般在空气中游弋，勾勒出某种古老仪式的几何图腾。
"林医生？
"实习生的尖叫在太平间回荡，她手中的值班记录本砸在地上，纸页间飘出我亲手签发的死亡确认书，"您刚才明明...我亲眼看见陈主任给您做的尸检..."我翻身落地时看到不锈钢台面上的倒影——三个小时前被卡车碾碎的下半身，此刻正包裹在流动的星沙里重组。
那些银色颗粒如同纳米机械虫群，在残肢断骨间编织出神经与血管的经纬线。
右手下意识摸向白大褂口袋，那支总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此刻刀柄上布满暗红色纹路，像极了ICU监护仪上衰竭的心电图。
"欢迎来到谎言之域。
"突然响起的机械音让我浑身绷紧，这声音像是把金属锉刀和合成器音效糅合的畸形产物。
整面墙的停尸柜突然扭曲成镜面，映照出无数个瞳孔泛金的自己。
那些镜像的动作并不同步：有的在解剖尸体，有的在缝合伤口，还有的正在用手术刀割开自己的喉咙。
"或者该说...欢迎回家？
"机械音突然切换成我母亲临终前的沙哑声线。
镜中所有镜像同时转头，他们的白大褂下摆渗出沥青状物质，在地面汇聚成我的名字——林烬。
镜中景象突然切换成波涛汹涌的黑色海洋。
十八个浑身湿透的人正挤在礁石上，浪涛间漂浮着残缺的肢体和木质船舵。
我看到穿病号服的少女将匕首插进同伴后背，染血的面包滚落在礁石缝隙里。
她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切割法式鹅肝，溅到脸颊的血珠被舌尖卷入口中。
海面下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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