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落日像融化的铜汁,把温时的白发染成血色。
他站在越野车顶,灰色瞳孔微微收缩,数着三百米外绿洲边晃动的黑影——第七批试图夜袭营地的盗墓贼。
"温先生,物资清点完了。
"年轻助手在车下仰头,刻意避开与他对视,"但...张教授的人抢走了两箱水。
"温时腕间的青铜铃铛轻轻一响。
五分钟后,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张教授捂着流血的手腕惨叫。
他的三个学生被反绑着跪在沙地里,面前是那两箱被倒空的矿泉水瓶。
"西王母宫会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口渴。
"温时用匕首拍打其中一人的脸颊,白发垂落如雪幕,"现在,谁指使的?
"人群突然分开,戴着墨镜的男人嚼着口香糖走来,冲锋衣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处的蛇形纹身。
"哎呀呀,温当家这么大火气?
"黑瞎子弯腰捡起个空瓶,"不就是几瓶水嘛。
"温时的铃铛突然震颤,发出人耳几乎捕捉不到的低频声波。
黑瞎子的墨镜闪过一道蓝光,他夸张地后退两步:"别激动,我带了更好的。
"说着从背包掏出六瓶啤酒。
夜幕完全降临时,温时在帐篷里擦拭匕首。
青铜铃铛无风自动,他猛地转头:"出来。
"帐篷帘子掀起,黑瞎子端着两杯琥珀色液体进来:"尝尝,二十年前的苏格兰威士忌。
"他故意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声与铃铛的频率微妙重合。
温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你不该来这。
"温时没接酒杯,"西王母宫会吃人。
"黑瞎子笑着摘掉墨镜,金色竖瞳在昏暗灯光下像某种夜行动物:"巧了,我专吃吃人的东西。
"他突然凑近,"就像你手腕上那个小铃铛,它吃什么呢?
你的记忆?
还是...寿命?
"帐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温时闪身冲出帐篷,只见沙尘暴像一堵黑墙从西北方压来。
但让他寒毛首竖的是沙暴前那些不规则移动的小黑点——不是石块,是上百只沙漠钢蝎,每只都有猎犬大小。
"所有车辆围成圈!
"温时跃上车顶大喊,"点火把!
它们怕——"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
一辆越野车突然腾空而起,某种巨型节肢动物从沙地下露出狰狞口器。
温时的铃铛疯狂作响,他撕开右手绷带,露出手掌中央诡异的青铜色血管。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墨镜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据:"有意思,你的心跳现在只有每分钟30次。
"温时纵身跃向最近那只巨蝎,白发在风中拉成一道银线。
他的匕首精准刺入蝎子腹眼,绿色体液喷溅在沙地上立刻腐蚀出白烟。
当另外三只蝎子同时扑来时,温时突然摇响铃铛。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蝎群集体转向,开始自相残杀。
温时跪在沙地上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
他没注意到黑瞎子正用改装过的墨镜记录这一切,更没发现墨镜角落闪烁的"第七样本活性增强"字样。
沙暴吞没营地前,温时最后看到的是黑瞎子向他奔来的身影,以及那人手中泛着幽蓝光芒的奇怪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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