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洛都城号天京,乃是前朝长安候魏氏的封地,因长安候在前朝末年挟天子以令诸侯,曾下令各地封侯子侄进天京城入学,作为人质而创办了长安公学。
后长安候被关东三国所诛,公学为洛朝所继承,更名为洛京公学,天下诸侯公卿皆以送儿子入公学进学为荣。
时为北朝洛安佑五年,三月初五,公学正举行入学拜师仪式,至日中,仪式毕。
公学墨绿色大门开启,学生鱼贯而出,公学门口堵满了前来接公子下学的马车。
不多时,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出现在公学大门,高个少年生的帅气俊朗,肤白,桃花眼,眉梢分红,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小个少年像是刚刚抽条,脸上稚嫩未退,身材修长,生的英气逼人。
这二位出身南朝定大族李氏,为世国公府长子李若靖与次子李若启。
二人坐上回西城景明宫的马车,若启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老皇帝糊涂了吗?
北宁王次子不过八岁,竟也入公学,如此这般,竟连面皮也不给北宁王了。”
“北帝盼了三十年才有这么个皇子,今年刚三岁,其母郭妃母族势弱,撑不起这么个储君,北宁王长子在宫中抚养五年,加上他爹在北宁城的二十万兵马,怎能不让皇帝防备,也是无奈之举。”
若靖应道。
“北朝京中皇子年幼,几派大臣党争尤重,京外北宁王,临齐王,南显王割据一方,朝堂动荡,父亲昨日来信,官家己让礼部张侍郎为使,向北朝至国书,接我们归南。”
“都回?”
若启惊讶。
“对,世子,景氏,裴氏都回。”
二人离国到北朝己三年,李若启来时才十岁,若靖也刚十二,背井离乡多年,自然想家,若靖说完,若启甚是兴奋,马车慢悠悠的行到景明宫门。
他们南朝来入公学的都被安排在皇城东不远的景明宫,虽不甚华丽,但古树参天,悠然僻静。
若启刚下马车就被一和他差不多高少年拦住,兴奋的拉扯若启的衣袖,叽叽喳喳的向他透露北帝今日己接见张侍郎,双方议定,三月十五,入公学的南朝诸公子随使团归国。
这少年为南朝武安候家裴二公子裴铭,和若启同岁,二人甚是交好。
若启得知便要和裴铭去安城楼吃酒庆祝,被一旁的裴大公子裴齐拦下:“张侍郎一会便来景明宫,和我们说南行细则,都给我回房等着。”
二人自是不愿一齐向外挣扎,裴家为武将世家,裴齐生的健壮在公学学的又是武学,拉两个孩童自然不成问题,二人被拖入景明宫。
不多时张侍郎到来,带来南朝皇帝对诸公子入北朝公学数年褒奖旨意,随后敲定李家和裴家一队,景家一队,世子与侍郎一队,每队配有卫士马夫伙夫,三月十五自东城景云门出城。
因离出发仅有十日,若靖怕若启疯跑误了正事,便定好哪日拜别公学师傅,哪日采购北朝的奇玩巧物,哪日拜别在天京的好友。
三月初十,若靖好友,北朝尚书右仆射之子陈由邀请好友为几人送别。
李家兄弟到的早,没几人来,若启与其北朝挚友,郑国公次子郑令拉着说话,二人说的伤感,眼泪竟流了出来。
这时进来一少年,大约十六七岁,面庭开阔,五官俊朗周正,气宇轩昂的颇显威仪,看到这一幕笑到:“启哥儿,男儿有泪不轻弹,来日让郑公子随使团入临安,还是能见到的”。
这少年是南朝中兴亲王长子,名萧承。
酒过三巡,几个半大的少年吟诗作赋,以表对友人离去的感伤。
回去时若启喝的昏睡在若靖肩上,萧承压低声音对若靖说:“听线人说这几日天京城的禁军调动频繁,金吾卫,左右卫将领竟全换了人,老皇帝病重,我怕”。
若靖神色一变:“北帝病重,朝政由郭贵妃把持,她根基太弱,外地藩王节度使和京中老臣都不服她,若是生变,我们归国可是要过南阳王辖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别无他法,我们归国日期在北帝面前过的,无论如何不能变更”。
萧承面色戚戚:“皇家相争如此,诶”若靖知道他这是在感怀,南朝在皇位继承上也甚为微妙,当今官家无子,召远房宗室萧山入宫抚养,但又未立其为皇子,萧山庸弱,朝臣中拥立官家亲弟中兴亲王一脉的呼声也甚高。
“北朝家事而己,我们平安归国为重”若靖安慰道。
马车悠悠驶入景明宫,此时睡昏过去的李若启不知他再入景明宫竟是二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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