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牢里出来那天，天上下着小雨。
十二年的刑期，让我从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眼角带皱的中年人。
监狱大门缓缓打开，我走出去，没人来接。
也对，谁会来接一个杀人犯？
狱警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我入狱时的随身物品——一部老式诺基亚，一个皮夹子，还有六百块钱。
手机早就没电了，皮夹子里除了几张证件，还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眯着眼笑的年轻男人，他叫张远，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救命恩人。
十二年前，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执行死刑了。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路边等车，思绪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夏天。
那年我二十岁，刚上大二，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
我爸在煤矿出事故死了，赔了十几万，我妈没撑多久也走了。
我拿着那笔钱，挥霍无度，半年就见了底。
最后一笔钱我用来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在城里送外卖，勉强糊口。
那天我送完最后一单，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回出租屋的路上，一辆黑色奔驰突然从小区里冲出来，差点撞上我的摩托车。
我一个急刹车，摔倒在地，摩托车灯碎了，膝盖也磕破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那辆车大骂。
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小伙子，对不起，我有急事。
"他掏出钱包，"这样，我赔你两千，够修车和看医生了吧？
"我看他一身名牌，开的又是奔驰，心里不平衡，索性狮子大开口："五千，少一分都不行。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突然捂住胸口，面色痛苦。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车里，摸出手机，但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冷眼旁观，心想这是装的吧？
想赖账？
男人挣扎着打开车门，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但突然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了。
我还是不信，走过去敲车窗："喂，别装了，赶紧赔钱！
"没反应。
我打开车门，推了推他。
人软绵绵的，好像真晕过去了。
我慌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我摸了摸他的鼻息，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我掏出手机想打120，但一想到警察会来，可能会把交通事故算在我头上，就犹豫了。
再说了，看这车这穿着，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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