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所的气氛压抑而沉重，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和病房特有的陈腐气息。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时不时有机械的喘息声打破宁静。
我父亲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气息像微风中摇曳的灯光一样，时而有力，时而微弱。
空气清新剂依然挂在输液架上，形状是一个小小的圣诞树，随着父亲的呼吸摇晃，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那种气味让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肉桂的香气，曾经让我感到温暖，如今却如同一块腐烂的旧木头，带着挥之不去的悔恨。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父亲。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已经没有了生气，像一块脱落的石膏，干裂且脆弱。
他的身体依旧庞大，圆润的脸庞和肚子，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
即便现在，他依旧是一位“圣诞老人”，至少在我记忆中，他总是和那些灯火辉煌的商场联系在一起。
三十多年来，他从未离开过这个角色——成为了这座小镇的“圣诞老人”。
但在我心底，我知道，他早已不再是那位我曾崇拜的英雄。
我看着他的胸膛起伏，机械地喘息。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射入，斑驳的光影照在地板上，仿佛在这条曾经铺满温暖的路上，埋下了无数未解的谜团。
三十五岁了，我还活在这个小镇的阴影下，租着一间狭小的公寓。
生活平庸得让人窒息，甚至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成就。
唯一值得一提的，可能是那段曾经在网上疯传的视频——一个我不小心把微波炉里的卷饼点着了。
那时的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意外会成为我唯一的“成就”，也没有想过，这一切会把我推向现在的境地。
“过来，小家伙。”
父亲的声音微弱，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我推开椅子，走近病床。
“是的，爸。”
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坐在他床边。
他的手虚弱地伸过来，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示意我靠近。
“再给我讲讲那些年你救圣诞节的故事吧。”
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每年他都会提起这件事，讲得如同一部传奇电影。
然而，他并未回应我那句开玩笑的话。
相反，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紧紧盯着我。
“孩子，我有件事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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