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接下来我要说的,也许是“你好,我忘记带纸了……”或者是“你好,能给我点纸吗?”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你好,我忘记带纸了,能给我一点纸吗?”
如你所见,现在我蹲在人民市人民公园人民湖边一座公厕的第三隔间里,所以如果你也在人民市人民公园,那么我很期待你能带上一包卫生纸,成为我的有缘人。
这个短视频发出去后,不出所料地石沉大海了。
毕竟,在这个炙热得让人烦闷的午后,没有多少人会刷到这个意义不明的视频,更没有哪个傻鸟会专门来公园溜达——除了一时兴起外出取材的我。
在又活动了下腿脚,抹去差点滴进眼睛里的汗水后,瞅着地上几根浸湿的烟头,我的心里微微松动了:也许我应该换个途径,比如网上找个外卖员送包纸过来,而不是继续蹲在这里,像个不太稳重的思考者雕塑。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身边的朋友?
很遗憾,我的通讯录里并没有保存相应的召唤魔法,使唤不了那么方便的召唤物。
就在我指尖划动,准备打开外卖软件的时候,厕所外边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像是马丁靴踩踏瓷砖的声音。
脚步声由厕所门口起始,进来后从第一隔间步至最里面,随后又退至第二隔间,也就是我的右侧隔壁。
“嘣!”
听着旁边重重响起的关门声,我酝酿了下情绪,组织了下语言,准备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谄媚这位难得的有缘人。
偏偏这时隔壁已经响起解裤子的窸窣声,然后是人体排水作业的嘘嘘声,在我因此而迟疑之际,手机铃声紧接着响起。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有缘人声音沉闷:“我到地方了,接下来呢?”
我的脑中下意识给出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形象,尽管我眼中看到的,只是隔板上一张擦不了屁股的贷款广告。
“尸体在第四个隔间,”那两人的通话还在继续,经过手机免提功能放大的,是一个明显经过遮掩的电子假音,”你会处理好的,对吧?
“我眨了眨眼,出于礼貌和求生欲,没有打断对方的通话和作业。
“就如同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记住你的承诺。”
口罩男说完,利落地挂断电话。
电话挂了,我的心也差点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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