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的第七日,萧景琰在灵前守夜时忽然浑身发颤。
檀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起,却压不住喉间翻涌的血腥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前世饮下的毒酒痕迹。
那些碎裂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母后含泪递来的酒盏,丞相虚伪的贺寿词,还有禁军统领抽出的森冷长剑。
"殿下?
"贴身太监福安正要上前搀扶,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萧景琰攥紧孝服下摆,骨节发出细微的响动。
金丝楠木棺椁在烛火中泛着幽光,灵幡被夜风掀起时,他分明记得这具身体本该在明日登基大典上毒发吐血。
而现在指尖触到的锦缎是温热的,胸口也没有那种万蚁噬心的剧痛。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回殿下,刚过子时。
"福安递上参茶,青瓷盏底映出少年天子昳丽的眉眼。
萧景琰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十八岁的面容尚未被十年帝王生涯磨出棱角,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
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抬手掀开白幔,正看见礼部尚书捧着明黄诏书拾级而上。
前世就是这个人,在御书房亲手调换了继位诏书,让本该继承大统的三皇子成了摄政王。
"臣奉太后懿旨......""拖出去。
"萧景琰突然开口,惊得檐下白灯笼齐齐一晃。
禁军统领韩兆按着佩刀的手僵在半空,这是他们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在诏书宣读前控制住太子。
年轻储君却已经起身,孝服下露出玄色龙纹中衣的边角。
他缓步走下台阶,绣着银线的皂靴停在礼部尚书面前:"陈大人可知,伪造遗诏该当何罪?
""殿下慎言!
"陈尚书额头渗出冷汗,"这诏书上有玉玺......"寒光乍现。
谁都没看清萧景琰何时抽出了韩兆的佩刀。
血珠顺着刀刃滴在诏书上,晕开一朵妖异的红梅。
陈尚书捂着脖子倒下时,眼睛还死死盯着少年天子衣摆的金龙。
"传孤口谕。
"萧景琰将染血的刀掷在韩兆脚边,"着镇北军即刻接管皇城十二门,羽林卫全部换防。
另召御史台周明德、户部侍郎陆文昭速来灵前——要活着见到人。
"福安扑通跪倒在地,殿外禁军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
萧景琰转身望着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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