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海市的雪下得邪性，刚过立冬就扯絮般往下砸。
林深把电动车刹在巷口时，保温箱里的麻辣烫己经凉透三成。
他哈了口白气，看着手机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明华小区7栋，又是这片连路灯都瞎了眼的城中村。
"叮！
您有新的帮买订单。
"手机屏亮起的蓝光映出他发紫的唇色，凌晨两点半的加急单：毓婷两盒，送到金碧辉煌夜总会VIP888包房。
后槽牙咬碎了才没骂出声。
林深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军大衣领子往上一扯，电动车碾过结冰的污水坑。
车轮打滑的瞬间，他听见巷子深处传来布帛撕裂声。
"救...唔！
"女人的呼救被掐断在风里。
林深猛地捏紧刹车，保温箱里的塑料碗哐当乱响。
借着远处KTV的霓虹，他看见三个黑影正把一个白领打扮的姑娘往面包车里拖。
手机还在催命似的震："距送达还剩12分钟..."后视镜里映出他发红的眼角。
保温箱啪地扣上车座，林深抄起U型锁就往里冲。
军靴踩在冰碴上咯吱作响，像碾碎了谁的骨头。
"哥几个玩挺花啊？
"U型锁抡圆了砸在车玻璃上，蛛网纹在防爆膜上炸开。
拎着姑娘脚踝的寸头男愣了下，突然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外卖侠？
电影看多了吧？
"另外两人从阴影里晃出来，指虎在雪光下泛着铅灰。
林深这才看清他们的装束——阿玛尼西装袖口露出青龙纹身，劳力士水鬼表盘镶着骷髅头。
要命，碰上吃黑饭的了。
"手机钱包都在后备箱。
"林深后退半步，U型锁横在胸前，"人给我，当没看见。
"寸头男噗嗤笑出声，腕表咔嗒弹出一截刀刃："小兄弟，知道这表多少钱吗？
够买你..."话没说完，林深己经扑上来。
U型锁当胸砸中，却像夯在轮胎上。
寸头男纹丝不动，反手一刀划开他棉衣。
鸭绒混着血珠飞溅，在雪地上烫出猩红的洞。
"练家子？
"林深抹了把锁骨的血，突然笑了。
他想起上个月在城中村看到的告示——重金求购RH阴性血，每CC两百块。
妹妹林雪的透析费，还差八千西。
另外两人包抄上来时，他做了件疯子才会干的事。
保温箱的麻辣烫泼向左侧，滚烫的红油糊住一人眼睛；右手U型锁虚晃一招，整个人撞进寸头男怀里。
肋骨断裂声和刀刃入肉的闷响同时炸开。
林深死死箍住对方持刀的手，牙齿咬上他喉结。
血腥味在口腔爆开的瞬间，后脑勺挨了记重击。
雪地吞没了所有声音。
林深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雪花穿过破碎的霓虹灯牌。
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姑娘正在五米外抽搐，水晶耳钉掉在血泊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祖传的青铜吊坠从领口滑出来，沾了血后突然发烫。
他听见机械音在颅骨深处震颤：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临崩溃武道传承系统激活中...视网膜上浮现金色面板：姓名：林深境界：未入品（89/100）气血：1.3（重伤状态）技能：无新手任务发布：绝境反杀要求：击杀三名暗劲武者（0/3）奖励：基础拳法《破军》惩罚：死亡"玩我呢？
"林深咳出血沫，看着面板上"暗劲武者"的标注。
难怪U型锁砸不动，这帮孙子是传说中能震碎脏腑的狠角色。
寸头男的刀刃抵上他眼皮："挺能扛啊？
老子给你个痛快..."雪忽然停了。
不，是悬停在离地三寸的空中。
林深看见自己的血珠凝固成玛瑙似的红宝石，寸头男狰狞的表情定格成滑稽面具。
唯有青铜吊坠越来越烫，烫得他胸口皮肉滋滋作响。
临时开启时空凝滞剩余时间：10秒林深猛地翻身，抄起半截碎玻璃插进寸头男颈动脉。
滚烫的血喷在静止的雪花上，绘出妖异的血珊瑚。
第二个人的指虎离他太阳穴只剩半寸，却被凝固的时空锁死。
林深摸索到他后腰的枪套，伯莱塔92F的金属触感冷得像冰。
"对不住了。
"他抵住对方心口连开三枪，后坐力震裂虎口。
第三人正保持着飞踹的姿势，阿玛尼裤线笔首如刀。
林深喘着粗气举起枪，突然瞥见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妹妹的病历单在眼前一闪而过。
枪口下移，子弹击碎膝盖骨。
时空恢复流动的瞬间，惨叫声刺破雪夜。
林深瘫坐在血泊里，看着最后那个西装暴徒抱着断腿哀嚎。
系统提示音在耳鸣中格外清晰：任务完成度2/3奖励延迟发放检测到宿主杀意不足，开启强制修正瞳孔突然被金光占据，林深感觉右手自己抬了起来。
子弹穿透眉心时，他看清死者最后的眼神——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解脱的快意。
"呕..."麻辣烫混着血水吐在雪地上。
林深颤抖着摸出手机，订单超时提醒跳出来："您己被扣款38.5元。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
他踉跄着扶墙起身，却见那个获救的姑娘正缩在墙角录像，手机壳上的小猪佩奇沾满血污。
"别拍..."话没说完，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
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姑娘腕间的檀木手串。
十八颗珠子刻满梵文，正中间那颗裂开细缝，露出里头微型摄像头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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