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是被粘稠的滴答声唤醒的。
某种温热液体正顺着金属座椅的缝隙蜿蜒而下,在锈蚀的地面汇成暗红色溪流。
他本能地抬手想擦去脸上的湿润,却看到左手掌心浮现出苍白的图腾——羊首人身,双角刺破穹顶,眼窝里燃烧着青磷色的火。
"这是...纹身?
"指腹摩挲过皮肤,图腾突然泛起灼痛。
那些磷火竟顺着血管游走,在视网膜上烙下扭曲的文字:白羊·生生不息未及细想,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头顶炸开。
布满铜锈的通风管突然爆裂,几十只老鼠大小的机械甲虫倾泻而下,复眼闪烁着病态的紫光。
齐星翻身滚到座椅下方,后颈却被尖锐物划开一道血口。
他摸到半截断裂的伞骨。
"十九...二十...二十一..."沙哑的计数声在车厢尽头响起。
借着血月般的暗红色光线,齐星看到七个身影蜷缩在角落。
他们正用裁纸刀切割自己的手指,将滴落的血珠装进生锈的罐头盒。
最外侧的女人突然抽搐着倒下,她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反折,露出森白骨茬。
其他人却视若无睹,仍在专注地切割。
当女人第三根手指被切断时,整节车厢开始震动,座椅缝隙渗出黄绿色的黏液。
"新来的?
"冰凉的手掌搭上肩膀。
齐星猛然转身,伞骨尖端抵住对方咽喉。
那是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少女,露出的下颌布满缝合线,声音像是老旧收音机里的杂音:"别碰他们的仪式,人鼠在清点祭品..."话音未落,车顶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齐星抬头瞬间,整面车窗被泼溅的鲜血染红。
一张白虎面具紧贴着玻璃,金漆剥落的獠牙间卡着半截人类指骨。
面具下的瞳孔是纯粹的黑,仿佛两个通往虚无的孔洞。
"快看他的手!
"兔面少女突然尖叫。
齐星的左手正在异变。
白羊图腾突破皮肤束缚,角质层沿着指节攀爬,在指尖凝成匕首般的骨刃。
更可怕的是伤口——后颈的划伤处血肉翻涌,新生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白骨。
白虎面具突然张开嘴,没有舌头,只有无数金属齿轮在喉间转动。
齐星听到列车广播混着电流杂音响起:13号车厢存活人数:8/12,祭品不足,启动紧急补完程序所有灯光骤然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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