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呼地吹过,卷起一片松针,洒在一条窄窄的山道上。
周围满是苍劲的老松树,枝干扭曲得跟龙似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灵气,吸一口都让人精神一振。
云渺一袭青袍,走得不紧不慢,腰间挂着一根青玉箫,袍角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他模样俊得过分,五官像是刀刻出来的一样,眉眼间带着点雾气,看不出年纪,仿佛岁月压根没在他身上动过手脚。
云渺停下脚步,找了棵粗壮的老松靠着,懒洋洋地掏出那根青玉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箫声清亮悠扬,像风吹过松林,又像云海翻腾,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林子里的鸟儿听到这动静,扑棱棱飞出来,在他头顶上转了几圈,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给他捧场。
云渺吹完一段,放下箫,抬头瞅了眼那些鸟儿,嘴角一勾:“这些小家伙,还挺会凑热闹。”
云渺拍了拍袍子上的松针,继续沿着山道往前晃。
路越走越窄,雾气也越来越浓,像是给整座山蒙了层白纱。
走了没多久,前面冒出一块破石碑,碑身上满是裂纹,青苔爬得乱七八糟,字迹模糊得只剩“天衍”两个字还勉强能认出来。
云渺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碑面。
手指刚碰到石头,就感觉一股微弱的灵气钻进指尖,他挑了挑眉:“天衍残文?
有点意思。”
他运转体内灵气,试着探了一下,结果啥也没探出来,那股灵气在碑里转了一圈就散了。
他收回手,撇撇嘴:“就这?
还以为能有点大秘密,白瞎我功夫。”
云渺绕过石碑继续走。
这世上的秘辛他见多了,活了这么多年,啥稀奇玩意儿没碰过?
长生不老也好,藏宝图也好,对他来说都跟浮云似的。
他修的是天衍之道,讲究顺天而行,随遇而安,哪会为了一块破碑费脑子。
山道越爬越高,雾气浓得伸手都快看不清路。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他抬头一看,一只白鹤从云雾里冲出来,双翅张开,飞得那叫一个潇洒。
云渺眼睛一亮,心血来潮,又拿起箫吹了起来。
这次调子轻快,像是在跟那白鹤打招呼。
白鹤还真挺配合,绕着他飞了三圈,叫了几声,才拍着翅膀飞远了。
“哈哈,这家伙有点灵性。”
云渺收起箫,笑了一声,心情好了不少,抬头看看天,太阳偏西,山顶上染了一层红光,景色美得跟画里似的。
他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下,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小茶壶,倒了杯碧螺春慢慢喝了起来。
茶香清冽,入口回甘,他靠着石头眯起眼,享受着这片刻清闲。
脑子里却冒出些老画面——几千年前,他也在这山里晃荡过,那时候身边还有几个家伙,吵吵闹闹的,挺热闹。
现在呢?
全没了,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他睁开眼,盯着远处的山峰,喃喃道:“时间这玩意儿,真是够狠,偏偏我还抓不住。”
天色暗下来,星星开始在天上冒头。
他没急着赶路,就在大石头边盘腿坐下,运转起天衍道法。
周身灵气缓缓流动,跟山里的灵气连成一片,像是跟这天地融在了一起。
他不是故意修炼,就是习惯这么干,把天地当老师,把山川当兄弟。
他的道不求长生,也不跟天斗命,就在这呼吸之间,感受着万物的脉动。
正闭着眼享受呢,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他耳朵动了动,仔细一听,像是野兽踩断了树枝,又像是风吹过树梢。
他没在意,继续运转灵气。
可没过多久,山顶那边传来一股怪异的灵气波动,带着点不寻常的味道。
他睁开眼,眉头皱了皱:“咋回事?
有点不对劲啊。”
云渺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慢悠悠朝山顶走去。
他不是好奇心重,就是觉得这山里可能有啥事儿,顺手去看看。
活了这么久,闲着也是闲着,撞上点新鲜玩意儿也不错。
到了山顶,雾气散开,露出一座破旧的道观。
前面石台阶裂成了好几块,门口的匾额摇摇欲坠,上面刻着“青云”两个字,字迹斑驳得快看不清了。
云渺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个老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胡子头发全白了,眼睛闭得死死的,像是早就死透了。
他身上一点灵气都没了,只剩一缕微弱的残魂气息在飘。
云渺走过去,拱了拱手:“老兄,走好。”
他没多废话,转身要走,眼睛却瞟到老道旁边有卷竹简,上面刻着几个字:“天衍之秘,命不由天。”
他挑了挑眉,捡起竹简翻开看了看,里面写了一堆玄乎其玄的话,大意是天衍之道能逆天改命,长生不老啥的。
“命不由天?
口气不小。”
云渺撇撇嘴,随手把竹简扔回去。
他修天衍之道这么多年,早就自成一派,用不着别人留下的破玩意儿。
他走出道观,夜风吹过来,身后那破道观好像发出一声叹息,随风散了。
云渺站在山顶,低头看看下面的山峰群,掏出青玉箫又吹了起来。
这次调子低沉,像是在送别谁,又像是在跟自己唠嗑。
他也不知道为啥要吹,可能就是习惯了,也可能是想给那个死在道观里的老道送一程。
箫声停了,他转身下山,青袍身影钻进云雾里,只剩山风呼呼地响,像在喊他的名字。
下山路上,他走得不快,脑子里有点乱。
他活了太久,见过的人、走过的地方多得数不清,可每次看到这些老东西,心里总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玉箫,这玩意儿跟了他上千年,早通了灵性,算是他唯一的伴儿。
他自嘲地笑笑:“活得久了,连个箫都比人靠谱。”
半路上,他找了个山洞歇脚。
洞里干干净净,地上铺了些干草,像是以前有人住过。
他随手扔出一张火符,生了堆火,靠着洞壁坐下,掏出茶壶又喝了几口。
火光跳动,照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他盯着火堆发呆,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这大陆这么大,他走了几千年都没走完,这次出来晃荡,能不能撞上点新鲜事儿?
火烧得噼啪响,他没想出答案,也懒得再想。
他把箫搁在膝盖上,闭上眼,运转天衍道法,灵气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没睡,就是这么坐着,听着外面的风声、水声,还有远处野兽的低吼。
这山安静得很,可他知道,这地方从来不缺故事。
天快亮时,他睁开眼,收拾东西准备走。
洞外晨雾浓得像汤,太阳刚冒了个头。
他站在洞口,伸了个懒腰,嘀咕:“新的一天,又得瞎晃了。”
他拍拍袍子,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
风吹过,带着点凉意,他没回头,只管往前走,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孤零零的日子。
可他不知道,这次的旅途,注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平静。
山下的风云,己经开始暗暗涌动,而他这个看似闲散的家伙,很快就会被卷进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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