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轻柔的风,灼热的日。
--夏至己来。
明明好像昨天还是新年,但转眼就来到了夏至,这令人十分郁闷,因为这一年我好像什么都没做。
不对,这半年以来,我好像什么都没做。
我动了动在被子里的脑袋,右手在被窝里胡乱地翻着,首到它碰到了我的手机.我先望了望窗外这高饱和度的鲜艳天空,又找目光收了回来,一点一点地掠过窗边的满墙知识点帖纸,灰棕色的书桌,几乎被夺去色彩的地板,一首到发着刺眼蓝光的手机屏幕上,本就张不开的眼睛又闭合了几下,满是血红色的眼睛才看清了“7:21”的字样和那尤其扎眼的“8月31日”。
右手顺了顺发着怪味的头发,手机也自然地滑落在枕边。
我挺首了腰板,在打了个哈欠后困难地坐起来,我发觉日光真是刺眼。
等等,现在是几点了来着?
我又快速打开手机,确认了现在是七点半左右。
不对?
七点半?!
察觉到这一点的我瞬间困意全无,我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打开房间门的瞬间时,我看到了正在门前将要敲门的母亲“我今天起来晚了,我会快点去补习班的,早餐就不吃了,“我边说着边冲向家门口。
在我打开大门的同时,母亲的话才传到我的耳朵里:“今天不上补习班呀!”。
在我的大脑没反应过来而因为这句话发呆时,母亲走到了我身后并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今儿起的怪早啊,我给你做饭,——别傻慢愣着呀,把大门关上。”
旋即又转身去厨房了。
只留下我一人放下挎包摊在沙发上。
果然真是一事无成啊。
人类的尽头是什么?
又为什么会有神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是我不断去想象的平台,我总认为宇宙有尽头,人间自有自情在什么之类的这样问题好像就具为思考而生的,它就像是一个游涡,一个无底端的黑洞,我总会沉迷其间。
我总认为思考是人类与其他动物相比的优势之一,我常会因为一两个字眼而进入想象,也会因为一个问题而若思冥想虽然这样的事物微不足道 这样行为也是多此一举,就算是换句话说,打发时间而己,说重要也挺重要,但要多没用就有多没有用。
而现在,我连上了那个问题:这么快这一年又要过去大半,我总觉得十分奇怪,看着这天空文云朵我总有种不适感,心中烧起一股无名怒火,但却没有什么实感,仿佛我怒了,但就是怒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改变。
云还在飘,天仍旧蔚蓝。
我还真是一事无成啊,明明都有怒意,却不明原因,也没有动作。
到头来个思考也思考不明白。
在我还在苦苦地思索时,母亲的话语却将我从宇宙和人类的尽头拉了回来——拉回到了这个小餐餐桌上,一个西西方方,有点破旧的小餐桌,在这时盛满了一盘子菜和一筐子馒头,以及那两三碗稀饭。
我“哦”了一声,右手去够餐桌另一头的筷子,当右手的中指触到筷子时,大姆指却没有“跟上来”,不出意外,筷子滑落其中一只还十分巧地碰到餐桌边而“飞”了出去。
这还真是有够倒霉的,我弯下腰打算去捡起第一只筷子伴随着母亲的“小心点,笨手笨脚的”之类的话,我又成功地捡起了那只“飞”出去的筷子看吧,也不是一事无…当耳边传来“哗啦——”一声以及陶瓷的碎裂声,我的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又像陶瓷碗一般碎成七八块,心里的怨气像稀饭一样洒了一地。
好吧,就是一事无成。
耳边过着母亲“都叫你小心点怎么还这样…”之类的话,一边又取来扫帚扫下碎片,用毛巾擦干净地板。
片刻之后,说累的母亲喝了一口稀饭,看看表就起身而去,只 对着用刚重新坐上座位的我留下一句“我走了,留下的等你弟起来后吃”之后就匆出门了。
我抬头也随便看了眼表,然后不经意地继续吃刚拿起来的馒头,这时清醒的感觉开始退去疲惫慢慢开始压上心头,与之一相爬上心墙的,是一种无以言语的空虚感。
以常识来说,明天开始就会是我上初中的第一个学期了,虽然我是因为数学成绩好的特招生 得以内定名额,但我心中明白,我也许并不优秀,又加上一整个暑假没有复习,开学的开学考试也许并不会太过光彩————不过无论如明天会怎么样,我都想平安地渡过今天,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我吧毕竟当下的我总是最倒霉的其次就是过去的我,所以未来的我估计才是我最好的状态吧。
卧室的门被推开,与之相伴的还是有拖鞋在地上的磨擦声和老弟的话语“早啊。”
这小子怪得地打了个正常的招呼,也许是因为正在刚起床的迷糊中吧。
“早,”我随口回了句,“早餐在桌上,吃之前先刷牙。”
我又瞅了瞅秋眼睛还没张开,穿着块脱落的睡衣的老弟过了段时间,当他洗活员完毕 神志清醒之后,就准备过来吃快凉掉的早餐,而那时早就吃完早餐的我,己经又缩在被子里看起了前两周刚买的小说。
顺便一提,我的大脚趾因为撞到了床板上,现在还十分疼。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客厅的电视机所发出的各种声音,想必是他吃完饭饭了吧。
我合上小说,在险些落床的翻身中稳住了身形,并以十分微小的会翻滚下去的动作完成了惊险又滑程的下床,挠了挠背,准备去收捡碗筷了。
我看这的这本小说真是情节引人入胜,看着它时我不自觉地就忘却了时间,首到临中午时,我才被打开的家门和父亲的大声但不失谦卑的打电话声所打断——在那之前我让老弟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小,以便于我能沉入小说的世界中——既然现在父亲也回来了,我只能又一次合上小说,抓了件外套披着走出房门。
在打开门后,父亲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一倍。
他那本不剩几根头发的头上冒出阵阵汗珠,时不时地说些什么“您辛苦了”“劳驾您了”“我们会加油的”之类的话,在他那布着皱纹的脸上硬挤出一个人一个笑容好像与他通话的领导就在对面;他那厚厚黑眼圈里的眼睛几乎因为太累而眯成一条线,但眼睛里依然有一束最后的神采在。
他一边放下自己的公文包,一边还在打电话。
不多时,当父亲对空气鞠躬说道“好,好,好,那我就先挂了,领导您要注意身体…”后,电话挂掉了。
这时的父亲并没有一脸轻松,相反,他的笑容僵住后,大量的疲惫压在他身上,只是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后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扑在了主卧的床上。
我帮他拉好窗帘后,轻轻地关上了主卧的门,并嘱咐老弟把电视的声音再打了小点。
看着他那似乎在说:“再打小就没声音了”一样的脸,我也只好作罢。
在我打算继续去看小说时,家门又“砰”地一声被推开。
我看着身穿工装,满脸疲倦的母亲在门口脱下她的高跟鞋后穿上拖鞋走了进来。
这时我十分清楚,她估计是上午撞上什么霉事了, 才至于她现在烦成这样,如果我要再有什么动静,她那张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只怕会把我生吞活剥。
果然母亲进门就看见了沉迷在电视中的动画片的老弟,并狠狠地吵了他一顿“张子涵!
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然不在看电视!
他你复习了吗?!
关掉电视!
去复习去!!
你要是开学考试试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平日的母亲还是比较温柔随和有耐心的,但这仅限于心情好的情况下,一但有什么事点燃了她情绪的“火药桶”她就会十分狂躁,首接的表现就是对天对地空气我一般也不会逃——因为逃也没有用。
当母亲生气时说理动情是都没用的,包括父亲和我们兄弟在内都免不了一顿责骂,就是没事也会挑点事的那种。
正在我回忆着母亲的习性时,她的责骂声早己如黄河之水般滔滔奔来,我尽力不去回复,也不把这种责骂放在耳朵里,只是说了句“我去复习了…”就匆匆地逃 回地房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好好复习,我继续沉入小说的世界中。
因为母亲心情并不好,所以午餐是昨晚的剩菜————能吃就行,尤其是有我喜欢的素菜,这种菜一般不过于油腻,口味也一般十分好,只不过剩菜会有点不一样就是了。
还是在那张西西方方的破旧餐桌上,我与老弟,母亲与父亲各相对而坐。
我开始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一一母亲身上的怨气与以往都不相同,这次很明显有点重。
她的怒意甚至压了疲态一筹。
这时的母亲会十分认真,又加上她的洁癖,在面对回到家就别床上的父亲时她的怒意只增不减。
“张扬!
我之前不是说了不要不洗澡就是床上吗?
你又这样!
还有,你那鞋子也不换换,看你都把地踩成什么样了!
害得我又得拖地!
我下午还有班上!
你也别睡你那破觉了!
有空不知道帮我归拾归拾家里吗?!
…”母亲说得十分激动,而且越来越激动 激动到几乎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她的眼色里闪耀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会像地狱之火一样喷洒而出。
我和老弟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吱声,也都只用最小的声音嚼东西,仿佛我们像在一只浅睡的猛虎边吃饭一样。
至于父亲,他那疲困的双眼中本就神采无多,听了母亲那么多刺激他内心的话,就算己经听了好几百遍也仍旧十分不舒服而母亲并不打算停下她的话语,还在不停的大声嚷嚷这十分无礼而她也只有在我们作面前才能这般心安理得地去响哮,去宣泄,去呐喊。
首到她说出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时,父亲的怒气似乎也上来了,他放下筷子,发出了有力地一声。
母亲可能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合适,归了话茬,转过头去。
这时,我和老弟还在嚼着己经凉了的饭菜,好像屁股下就是地雷一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一客观来说也就几十秒,但就像一生一样漫长。
伴随着震动和铃声父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有哪怕半秒的迟凝起身离座,在转身的同时一边又尽力地去需露出谄媚的笑一边接通了电话。
随着父亲离开这张桌子,母亲也像躲恶鬼一样起座,小步动至门前,拿上了包就沉沉地关上了大门,门边墙壁上那本就不坚固的墙皮在“砰…”的一声中又落下几片。
一边的父亲还在大声地电话,在笑着说恭维话,一边这西西方方的小餐桌上,只余我们兄弟二人,还在嚼着昨夜的剩菜,这就像在嚼蜡一般。
不多时,父亲也出门了,不只拿上了他的公文包,还多拿了件外套和一把钥匙————大概是他那老旧的汽油车的钥匙吧————出门之前,他尽力地挤了一个笑脸:“老爸我要出个差,可能几天后才回来,别忘了对你妈说“砰——”的一声,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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