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廉价美梦1.1 招租广告雨水像发霉的棉絮般粘在玻璃幕墙上。
林晚缩在公交站台的塑料挡板下，湿透的西装裙紧贴大腿，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她数着钱包里最后三枚硬币——够买便利店过期的三明治，或者再赌一次回家的地铁。
霓虹灯在积水中扭曲成蛇形的光斑。
街角便利店橱窗上，被雨水泡胀的招聘启事正缓慢剥落，“月薪2800”的字样裂成两半，像被无形的手撕碎的希望。
她想起昨天面试官捏着她简历嗤笑的表情：“27岁还做行政助理？
我们更想要应届生。”
“叮——”全息广告牌的电流声刺穿雨幕。
青白色光晕突然笼罩林晚，藤蔓状的数据流顺着她的脚踝攀爬。
她本能后退，却撞上一堵潮湿的砖墙——那面墙三秒钟前还不存在。
“青藤公寓，为都市追梦人定制。”
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颤音。
全息投影中，一座哥特式建筑从地底升起，铸铁雕花大门缓缓打开，无数萤蓝色光点如夏夜流萤漂浮在大厅。
林晚看到那些躺在浮空床铺上的人们：他们闭目微笑，额头贴着晶片，唇角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尺子丈量过。
“每日8小时深度睡眠，还你第二人生。”
血红色的租金数字炸开在视网膜上：999元/月。
这个价格荒谬到让她发笑。
同地段的老破小都要五千起步，上周她刚被群租房赶出来，就因为房东要把隔断间改成比特币矿场。
雨忽然停了。
不，是某种力场在头顶张开，雨滴悬浮在离她鼻尖一厘米处颤动。
广告牌伸出数据藤蔓缠住她的手腕，触感像冷藏过的血管。
“现在预约可享首月免租。”
机械音贴近耳廓，她闻到一股甜腻的腐臭味，像是有人把蜂蜜浇在死老鼠上烘焙。
“滚开！”
她甩开藤蔓，那些光点瞬间熄灭。
钱包从指间滑落，硬币滚进下水道栅格。
在金属碰撞声消失前，她瞥见栅格深处有萤蓝色一闪而过——和广告里那些光点一模一样。
蜗牛中介的招牌斜挂在生锈铁架上，霓虹管拼成的蜗牛缺了右眼，变成独目怪物。
推门时门铃卡在“叮”的半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鸟。
“林小姐是吧？
这边请。”
秃顶男人从堆积如山的显示器后探出头，长指甲敲打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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