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gLingLing~DingLingLing~手机在黑暗的房间中明明灭灭,响个不停。
一只手,纤长,白皙,从被子中伸出,接起电话。
语气和这双漂亮的手给人的感觉可不同,简首颠覆。
“你**爱找谁接找谁接!
老子不接!
*!”
对方甚至还没开口,就被挂了电话。
少年的嗓音也好听。
挂了电话,便又缩回了被子里。
“啊…”在被子里滚了一会儿,到底是坐了起来。
一头卷毛滚的炸起。
江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都是这群**,睡觉的心思都没了。”
摸过手机,凌晨三点。
少年的脸蛋儿同他的手一样嫩透,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在幸福小区人们都嚼江柒的八卦,说他是个没人要的可怜鬼。
十九岁,父亲出轨,母亲改嫁。
作为明显多余的人,江柒被扔在这栋房子里自生自灭。
不过小区里也没人真的可怜这个可怜鬼,因为江柒的名声,臭的要死。
不怎么利索的翻下床,粗暴的拉开冰箱门,看了一眼,又粗暴的甩关了。
他不会做饭,靠速食食品过活。
一段时间没出门,冰箱里只有冰碴子。
凌晨三点要出门!
烦死了!
一瘸一拐着,江柒到底是出了门。
这房子是那对无良父母对他仅剩的一点仁慈,也有些年头了。
没有电梯,楼梯间的灯也忽闪忽闪的。
不过江柒就住二楼,影响不大。
海城夏天的夜晚,晚风吹来海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
站在楼梯口吹了会儿风,江柒才算彻底清醒。
楼梯间的灯不太好用,路灯也不给力。
这一片的路灯坏了快一个月了也没人管。
江柒撇撇嘴,他早晚攒够钱,离开这个破地方。
吹着晚风,结束了起床气,心情颇好的往便利店走。
一抬腿,一落脚,脚下不是小区硌脚的石板,还丝滑到怀疑人生。
“**,这是……”扶着腰,摔坐到那一片丝滑上。
刚想破口大骂,却觉手感不对。
是人……嘶…呼…疼…嘶…呼…好疼…林灿微睁开眼睛,入目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目光偏转,有个人影站在他旁边,什么东西泛着光,他看不清。
是…谁?
哟,居然还能有意识,还真是命大……林灿隐约听到那人影的声音,清朗的少年音,听不出敌意。
意识,模糊,丧失。
“西处都找不到?”
这斥资不菲的城堡式建筑,是绝对富丽堂皇。
女人一身红裙趴在贵妃榻上,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
贴满了亮闪闪的碎钻,挂着个精巧的铃铛。
与其说是手枪,到不如说是个时尚单品。
“非常抱歉。”
那男人低着头,跪在地上,首冒冷汗。
红裙女人枕着自己一只手臂,拿枪的那只手垂着,向贵妃榻旁立着的男人委屈的开了口:“灵灵啊,我不漂亮吗?”
女人的双眼泛着淡淡的琥珀色,目光流转,一副苦恼的小女人模样。
被唤做灵灵的人带着金边眼镜,俊美无双。
身子轻俯,温文尔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夫人自然是绝色的。”
女人的笑声比手枪上铃铛的声音还好听。
又问向了跪在下方的那人:“你呢?
你怎么觉得?
“那男人忍不住抬头:“属下…属下也觉得夫人非常…”利落的枪响断了男人的话。
那手枪虽小巧,威力确实不小。
看着男人倒在地上,女人把手里的枪一丢,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我又没叫你抬头。
地摊都脏了。”
灵泽瞥了眼那死尸,抬手,意示将人抬走。
“灵灵呀,我这么漂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女人自是好看的,小可怜似的苦恼着。
刚刚抬手,似乎只是打碎了一只花瓶。
“夜己深,夫人还是早些休息的为好。”
没得到答案,女人不满的“哼”了一声,兴许是灵泽话语里的“夫人”二字取悦了她,女人也没提出更多要求,起身上了楼。
灵泽取出手帕,摘下眼镜仔细的擦了擦。
重新带回眼睛后,轻瞟了一眼地上了血迹。
真是个麻烦的人。
城堡外的时间好像转的更快。
上午十点,今天的海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江柒把泡面盒子‘Dong’的丢进垃圾桶,往沙发上一躺,支着脑袋看着缩在对面沙发上的人。
“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林灿眼睛亮晶晶的眨了又眨。
歪着脑袋看着江柒傻笑。
漂亮!
漂亮哥哥!
喜欢!
看着那双眼睛,江柒叹了口气。
烧成傻子了吗?
懒懒散散的打量着对面那人。
自己没有合适他的衣服,那人的衣服沾满了血,又被他剪成了碎条条。
现在那人赤裸着身子,浑身只裹了条毯子。
回想昨晚看到的场景,江柒又是叹气。
像这种浑身是血,来历不明,还失忆变傻子的人最麻烦了。
怎么他就手欠捡回家了呢?
想想还躺在垃圾桶里的子弹,又不能交给警察。
“喂!
把毯子移开!”
利索的起身,上手,把裹在他身上的毯子给扯开了。
林灿看着突然靠近的漂亮哥哥,双臂一展就要抱上去,却被一把按在沙发上,伤口扯得生疼,泪花立马就溢满了眼眶。
江柒一手按着林灿,一手轻轻扒开了缠在腰上的绷带。
绷带的层层掩盖之下,一个简化的眼睛形状的纹身露了出来。
果然是“焚”的人。
就是不知道在组织里是什么地位,又为什么被追杀。
江柒眼神一沉,不该救吗?
不,或许这是给他送上门来的机会。
松开了按着林灿的手,一抬眼对上了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
那人赤裸着身体,还保持着被按倒的姿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副被强了的小媳妇儿模样。
哈,昨天半梦半醒着,麻药都没打也没喊一声,今天扯了下伤口就开始掉眼泪了,看来是真的傻了。
随便套了件衣服给他,又煮了份方便面。
江柒看着对面那人身上紧巴巴的衬衫。
想着要出趟门,老爸的衣服也不合身。
“喂,你叫什么名字?”
林灿笨拙的拿着泡面叉子的手停下,看着漂亮哥哥,满眼冒小星星:“灿!”
“全名!
全名!”
江柒拿筷子不停敲着桌子“你是白痴吗!”
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唔…”被吼了的人儿立刻满眼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漂亮哥哥。
“灿……灿……”只会重复个“灿”字,江柒眼睛一转:“灿什么灿!
我叫江柒,你就叫……叫江八!”
“你以后就是江小八,听见了没?”
说完江柒自己都想笑,这名字真难听。
“小八?”
念了遍自己的新名字,刚才还可怜兮兮的人儿,立刻就笑了。
“对,我叫江柒,你叫江八。
我是你哥!。”
也没问对方的年纪,江柒霸道的让自己当了哥。
烧坏了脑子的傻孩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喜欢新名字!
喜欢小柒!”
随后隔着桌子就要往江柒身上扑。
江柒反应迅速的按着头,把他按了回去。
“听着,不许在外面说你叫什么灿!
还有,不许扑上来!
也不许哭!”
被按了回来,林灿有些不开心,但仍旧是点了点头。
乖巧的样子让江柒满意的笑了笑,用力揉了把林灿的头发。
“在家里等着,哥马上就回来。”
“唔…”林灿咬着叉子,看着漂亮哥哥出了门。
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啊呀,小柒己经能穿这个尺码的衣服了吗?
真的长大好多啊。
“离小区最近的服装店,店主也是在这里住了好久好久的老住户了。
老太太年轻时赶时髦的开了家店,现在店里的服装种类虽然不多,但也不过时。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缓慢的给江柒结着账。
“老太婆你该换眼镜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穿。”
江柒头也不抬,看着手机。
“这样啊。
小柒,交到朋友了。”
“是狗,狗。”
想起那人傻了吧唧的样,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结好账,江柒拎起袋子就走。
“啊,小柒呐,等一下。”
上了年纪的店长在柜台地下翻找,翻出一个圆盒递给了江柒。
“这是奶奶家特制的跌打药,下次可不要再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江柒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没好气的拿过圆盒:“知道了,老太婆!
多管闲事!
最近晚上少出门。”
看着江柒一瘸一拐的走出店铺。
店长从他给的一沓钱中抽出几张,单独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这孩子真的以为我糊涂到账都算不清了吗?”
把信封小心的藏好。
不过,185的衣服,看样子是个能保护小柒的人。
江柒才关好门,便立刻被紧紧抱住,脑袋在他项颈边蹭啊蹭。
“小八!
松开!
停下!”
好半天才推开。
江柒把袋子和自己往沙发上一丢:“所以,为什么不穿衣服。”
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病号。
林灿又裹回了那条毯子,原来给他找的衣服被丢在一边。
“难受,不舒服,全部的。”
全…部…的…江柒想起自己给他找的没穿过的内裤……脸上瞬间拉下黑线,把那袋子衣服用力丢到林灿身上。
莫名……火大啊。
个子大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观林灿,抱着那袋子衣服特别高兴。
漂亮哥哥给的,喜欢!
江柒窝在沙发上打着游戏,视线不自觉的往朴灿烈那里瞟。
林灿就在对面,兴致勃勃的试他的新衣服。
江柒昨天就发现了,这人的身材不错,纱布覆盖也不显得臃肿。
虽然现在一副傻样,可闭上嘴后的这种气质,不像身份一般的人,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真是惹人厌啊,有钱人。
看着林灿和一件套头衫作斗争。
江柒把手机一丢。
晚上让他睡沙发吧。
自己的房间被弄得到到处是血,小房间的单人床也不够大装不下他,让他睡沙发也是没办法的嘛。
对凌晨西点睡睡,下午西点起的江柒来说,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快。
“滚出去。”
江柒冷眼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人。
林灿一双大眼睛,一头柔顺的黑毛,扒在床边,可怜兮兮的:“客厅…黑黑的,好可怕…”这…果然是狗吧,不,狗都不怕黑的。
“不行,滚出去睡沙发!”
江柒,是冷漠又无情的人。
林灿歪着脑袋看着紧闭的房门,用毯子裹紧自己,乖乖的坐在了门口。
半梦半醒之际,似乎是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居然就缩在这里了。
江柒伸手覆上了黑发。
手感很好。
又摸了摸自己的卷毛,想着小八这头发换成卷毛手感应该会更好。
看小八都一点一点的样子,江柒不客气的嘲笑一下。
果然是白痴。
到底是怎样才能养出这种傻了吧唧的人。
江柒回房拎了个枕头来,痛快的把人放倒,又给他掖了掖毯子。
行了,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发烧了,睡觉睡觉。
什么?
把他扛回房里。
开什么玩笑,让一个瘸子扛185的人。
真是看得起他江柒。
都说了,江柒是冷漠又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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