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命好,嫁入权门,成了李府主母。
可只有我知道,那一纸婚书背后,是一座埋了真相与血债的深井。
他为我递钥匙、赠权柄,说要做我归处。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条件的护。
我不再是棋盘上的一枚子,而是能落子定局的人。
这一局,不为深情,不为昭雪,只为由我亲手落子一夜风轻拂,灯烛不稳。
我是在雪地里醒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头发结了霜,眼皮一动,睫毛碎雪扑簌簌地落。
不知道第几次了。
他们吊着我,用铁钩穿过手腕,挂在树下,让我的脚尖离地,像一块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你瞧,她还活着。”
他们笑,拿刀在我脚踝上划了一道,说不如挑了脚筋,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咬住牙,几乎将舌尖吞下去。
不能求,不能哭,不能叫。
我知道我不能死。
我要等他来。
李如明,他一定会来的。
哪怕全天下都弃我,他不会。
可当马蹄声踏雪而至,当我从血污中抬起头,看清那个缓缓勒马立在坡上的人影,我却觉得,心脏像被一把钝刀,慢慢碾碎了。
是李如明。
他真的来了。
可他没有下马。
他没有奔过来,抱住我、解开我、说一句“你受苦了”。
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一个落败尚书府的女儿罢了,留她何用?”
然后又挑衅一般看着敌军头子“她死了,我换一桩好姻亲,不值吗?”
我睁着眼,看着他说这些话,喉咙像被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
我偷了家里御赐药物,快马加鞭,穿越漫山风雪,是为了给他送药,为了救他的命。
可他就这样站着,袖中手未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说:“你们带走吧。”
他转身的时候,风雪正大,他披着白狐披风,像一尊神像,冷漠,无情。
那一刻我明白,他不是没来救我。
是他——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
军帐里,他们撕开我衣裳的时候,我不挣扎了。
我看着帘外的雪,觉得好冷,好安静。
我想,我是不是终于明白了:原来人心可以这样凉薄。
原来那句“我若负你,天打雷劈”……不会应验的。
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死亡,是被你用命换回来的那个人,亲口叫你去死。
忽然,一道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