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启程的引擎声雨水顺着卷帘门的缝隙渗进来,在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痕迹。
林远山把副驾驶座往后调了十五度,这个角度能让他看到修理厂墙上的汽车电路图,那是白桦最后一次来车间时贴上去的。
她总说"机械和人类一样需要经络图",说这话时正踮脚往他工具箱上贴荧光标签,马尾辫扫过了他的后颈。
仪表盘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车载时钟的数字跳动成04:19。
林远山摸到储物格里的降压药,副驾座位上的包裹被雨水洇湿一角,勐腊邮局的红色印章晕染开来,像干涸的血迹。
"老林?
"修理厂后门传来钥匙串的哗啦声,小赵举着半根油条愣在门口。
年轻人工作服领口沾着机油,鼻梁上还架着上个月团建时抽中的VR眼镜。
"又通宵改电路?
"小赵凑近车窗,突然被林远山眼底的血丝吓退半步,"嫂子的事...节哀啊。
"柴油引擎的轰鸣骤然炸响,小赵手里的油条掉在千斤顶上。
他从未见过那辆东风猛士发出这样的嘶吼,仿佛沉睡的兽类被强行唤醒。
改装过的涡轮增压器喷出白雾,在潮湿空气里凝成冰晶。
"订四条37×12.5R16.5的全地形轮胎。
"林远山摇下车窗,冷风灌进车内,"要带凯夫拉防刺层的。
""您真要开这老爷车环边境线?
"小赵的VR眼镜滑到鼻尖,"上周刹车片才...""今天下午装车。
"林远山按下中控台的自动调平键,车身在液压悬架作用下升高五公分。
后视镜里,小赵弯腰捡油条的身影被晨光拉长,像株营养不良的向日葵。
包裹在手套箱里发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林远山把车停在跨海大桥的应急车道,浪涛在百米之下翻涌。
解剖刀是白桦放在他三十岁生日蛋糕上的,刀刃刻着"致我的机械心脏"。
钢笔划痕从笔记本第三页贯穿到封底,像道狰狞的伤疤。
地图上的红圈套着黑龙江畔某个无名河湾,旁边批注:"鄂伦春族萨满鼓残片出土点,桦树皮彩绘,疑似日军番号"。
最后两个字被反复描粗,墨水洇透了纸背。
手机在储物格里震动,陈海涛的微信头像跳出来:退伍证照片,背景是喀喇昆仑山的雪峰。
"人齐了。
"林远山按下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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