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砚将最后一片竹荪浸入椰青水时,砂锅边缘咕嘟冒出的水汽在玻璃窗上洇出白雾。
他抬手擦掉额角的汗,看见自己映在窗上的影子像幅洇了水的水墨画,黑色高领毛衣裹着清瘦肩线,与窗外铅灰色的冬云融成一片。
“叮——”烤箱提示音惊得他指尖一颤,蜂蜜顺着刷子滴在料理台。
这是林初最爱的法式焦糖布丁,她总说甜品要带点苦才够回味,就像他们初遇那晚雨水的味道。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江述的朋友圈更新跳出来:机场落地窗映着巴黎的晨光,配文是“候鸟终要归巢”。
沈砚盯着那个定位符号从戴高乐机场变成浦东国际机场,砂糖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红痕。
2.“阿砚?”
密码锁开启声裹着风雪涌进来。
林初跺掉鹿皮靴上的雪粒,羊绒围巾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不是说好今天去试订婚戒指吗?”
沈砚将砂锅端上餐桌,鸡汤在青瓷碗里泛起金色涟漪:“设计师说主钻要下周才到货。”
他看见林初正在摘耳坠,珍珠母贝在灯下泛着冷光——这是江述去年从戛纳电影节寄来的礼物。
“那正好,江述的航班提前了。”
她划开手机递过来,锁屏照片还是三年前毕业典礼的合影,江述揽着她肩膀站在梧桐树下,“他说巴黎暴雪导致中转延误,现在改签了红眼航班,凌晨两点到。”
不锈钢汤勺“当啷”砸在料理台上。
沈砚弯腰去捡,发现林初新做的美甲换成了雾霾蓝——江述电影处女作的海报主色调。
3.“初初,”沈砚按住她收拾行李箱的手,“订婚宴请柬都发出去了。”
烫金信封堆在玄关柜上,像列等待检阅的士兵,“你说过不会再为他改变计划。”
林初把充电器塞进行李箱夹层:“他工作室的人都在横店跟组,临时找不到接机的人。”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沈砚的下巴,雪松混着广藿香的尾调刺痛他的鼻腔——这是江述留学时送她的第一瓶香水。
“去年他经纪人酒驾入刑,上个月助理卷款跑路。”
沈砚攥住28寸行李箱的拉杆,金属部件在掌心发烫,“江述今年三十了,不是需要你护着过马路的孩子。”
“哐当”一声,林初碰倒了玄关的珐琅花瓶。
风干的桔梗花碎在波斯地毯上,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