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马车失事,墨染被杨暄害死,穿越至七年前,成了杨暄的夫人杜如霜。
“塌了天了!
冤孽啊!”
既如此,那便报那日马车失事之仇吧。
杨暄,七年后是丞相(杨昭)卫国公之子,贵妃之侄,日日流连烟花之地,但如今杨昭只是个小官。
二人仅成婚那日有肌肤之亲,此后再未碰过。
阖府上下,皆对她不上心。
原先的杜如霜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苦等多年,容颜老去,也未等到杨暄垂怜,却随杨家被斩于荒凉的土坡之上,曝尸荒野,不得超生。
醒来只觉悲凉孤寂,万念俱灰,起身跪拜明月,但求一死。
许是她心太诚,上天也不忍心,终于求仁得仁。
墨染来了,成了她,替她逆天改命。
她起床梳洗一番召集众人:“在府中可自由行事,无需向我行礼问安,权当陌生人,但若怠慢我的吩咐,决不轻饶!”
她本是不喜繁文缛节,但此话一出,下人反倒恭敬起来,罢了,懒得管。
她心中自有一位德貌双全,温润如玉的心上人,杨暄,她早晚要摆脱的。
以往一切被她束之高阁,女则女戒,焚烧殆尽,雷厉风行,贴身丫鬟小蛮暗暗惊叹。
杨暄时常连日不归,为躲杨夫人唠叨,二人成婚后便搬到此别院,既无妯娌夹枪带棒,也无婆母挑三拣西,她或坐亭下,或歪榻上,闲散舒适,只消待机报仇雪恨。
一青楼女子求她纳妾,一句滚远点!
干净利落。
杨府别院,亭台楼阁,曲径回廊,时值七月,荷风微摆。
一日清晨,杨暄从青楼回府,看见她一手持书卷,一手拄着额角,竟然对他置若罔闻!
“宽衣!”
语气冷峻低沉,不夹杂一丝人情。
他的声音太熟悉了——霸道,蛮不讲理!
杜如霜嗤笑一声,并不理会。
杨暄扬声再言:“宽衣!”
杜如霜蹙眉抬头瞥他一眼,眉锋似剑,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薄唇紧闭,比之七年后更英俊。
二人对视,他的眸色比却更幽深不见底。
“小蛮你去!”
小蛮虽疑惑不解,但依旧上前为二公子宽了外袍,杨暄顺手勾起一件墨绿锦袍换上,这动作再熟练不过。
以前的杜如霜见此一幕定会心下一沉,不甘的弱问一句:“夫君又要出去?”
但今日小蛮瞥向夫人,她却醉心书卷,似乎并不在意。
小蛮小心翼翼为他穿上腰带,想到几日前夫人醒来曾说头晕,她斗胆请求:“夫人身子不适,不如公子陪夫人一日吧?”
杜如霜闻言,豁然抬眸:“别!”
声音粗鲁,决绝,不拖泥带水,甚至带点避之不及?
杨暄目光随之阴沉几分。
杜如霜目光顺带轻瞥杨暄一瞬,那是一条青玉革带,配上他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睛,更添寒意。
相比报仇,她更不愿与他有肌肤之亲,通过勾引的方式杀他,七年后她己试过,失败!
反而酿成了马车之事,如今既是他夫人,先不急。
杨暄面无神色,转身离开。
庭院中榴花灼灼,紫薇摇曳,杜如霜吩咐小厮扎上秋千。
诗书无趣,她渐渐沉迷话本子,什么缱绻缠绵,翻云覆雨之类的,看得人春心荡漾~一时间熬的有些晚,杨暄回来时,她还在呼呼大睡,梦中笑的一脸荡漾。
杜如霜醒来,眼前竟有一张风神俊朗的面孔,想起梦中之事,不禁脸色泛红。
定睛细看,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顿觉扫兴,起身白他一眼。
“你来干嘛!”
杨暄唇角一扯:“你?”
往日她总是称呼‘夫君’的。
莫不是梦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杜如霜心虚道:“我......我怎么了?”
悄悄向梳妆台溜去,杨暄伸手一拦,沉声道:“做了何梦?”
听闻此言,她又想起梦中之事,一股热意涌上脸颊,连忙垂头别过脸去:“关你何事?”
杨暄见状眸子渐深:“梦到何人?!”
语气低沉阴冷。
杜如霜推开他,神色轻蔑不屑:“反正不是你!”
杨暄抬手向她喉咙掐去,速度凌厉躲避不及,惊惧中她抓着他的手臂抵抗,却牢固如笼,无论如何用力,丝毫不动!
他的手修长,指骨分明,指尖发白,不消须臾,她己面色涨红,窒息憋闷,再无从抵抗。
杨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垂死之际,杜如霜目光之中并无求饶之意,杨暄心中稍稍佩服。
‘哐当’——小蛮打水回来见眼前一幕,噗通跪地,连连叩头,疾声求情:“公子请息怒,莫要伤害夫人!”
杨暄并未打算掐死她,手指一松:这只是个教训。
且不说她爹是将军,掐死后还要再娶一位夫人,娘定要将她侄女儿塞过来,待她在,事事掣肘。
杜如霜退回床榻边,一手攥着床帏,一手紧紧攥着罗衾,闭目急喘。
你竟比之七年后更心狠手辣!!!
你我之间,不共戴天!
少倾,她说:“和离。”
“为何?”
声音寒冷如冰。
“你我之间既无情义,何必强融。”
“你我成婚只为杨杜联姻。”
杜如霜瞥他一眼,嗤笑:“你怎如此无能,竟还要靠别人?”
“你!”
狂妄忤逆!
知此言定会激怒他,杜如霜早有防备,抬起手臂阻挡。
杨暄收回手:“待杜将军班师回朝。”
她放下手臂望着他:“好!
一言为定!”
又道:“几日后我欲出门,同你说一声。”
说着她走向伏地跪着的小蛮,伸手扶起。
今日小蛮救她一命,她感念在心。
见白色裙摆堆叠眼前,小蛮倏忽抬头,愣怔片刻:“谢谢夫人。”
不分尊卑!
杨暄见状嗤之以鼻。
“要见何人?”
刚才那梦,莫不是红杏出墙?
杜如霜转身望着他:“既要和离,与你何干?”
“只要还未和离,你便是我夫人,若你与旁人走在一起,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小蛮垂着头,惊讶的眨眨眼:自夫人嫁进来,公子从不多言,未超过三个字,最多便是:下去吧!
杜如霜颇不耐烦:“爱放哪儿放哪儿!”
杨暄抬手欲扇她,她连忙躲开:“能不能文雅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
他嗤笑一声,冷冷吐出:“若被我知,死路一条!”
杜如霜仰头首视着他,唇角一扯:“好啊。”
本也是被你害死才到这里的!
她行至桌旁坐下:“既要和离,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碰我!”
杨暄轻蔑一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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