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防弹车的天窗上，我盯着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厢式货车，第七次调整呼吸频率。
右眼突然泛起冰凉的刺痛，淡蓝色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瀑布般倾泻——距离撞击还有12秒。
"周队，九点钟方向。
"我按住耳麦，指节发白。
后座的量子核心储存箱发出轻微的嗡鸣，箱体表面的示警灯从绿色跳向黄色。
特勤队长从副驾驶座转身，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我的脸。
他大概在疑惑这个文职研究员为何突然插话，但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己经让右手按在了枪套上。
防弹玻璃外的雨幕忽然被刺目远光灯撕开，那辆货车猛然加速，车头保险杠弹出锯齿状的钢刃。
"抓紧！
"司机猛打方向盘的瞬间，我的右眼视野突然分裂成双重影像：现实中的货车正在逼近，另一重画面里它己经撞上我们的右后轮。
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防护层在撞击点泛起涟漪，车载AI发出尖锐的警报。
剧痛从右眼眶炸开，我闷哼一声捂住眼睛。
这次预测比上次多维持了0.3秒，代价是鼻腔涌出的温热液体滴在白色实验服上。
周队对着通讯器吼叫的声波在量子视觉中具象成红色脉冲，我看到三公里外高楼天台的反光，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弃车！
"储存箱的示警灯突然变成血红，我撞开车门滚进雨里。
沥青路面在右眼视界中分解成分子结构图，某个隐藏在排水口的电磁脉冲装置正在倒计时。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时，我拽住周队的战术背心扑向街角，身后防弹车被EMP击中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都爆出蓝色电弧。
黑衣人从货车上跃下，他们的动作在量子视觉里被分解成骨骼肌肉的运动轨迹。
我捡起周队掉落的手枪，七发子弹穿过雨幕，每一颗都精准嵌进膝关节神经簇。
当最后一名袭击者倒下时，我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声——这不该是一个普通研究员具备的能力。
"你究竟..."周队撑着消防栓站起来，他断裂的肋骨在红外视野中呈现不自然的橙红色。
我转身用瞳孔对准储存箱的生物锁，量子核心的幽蓝光芒映出我右眼的机械纹理。
那些细若发丝的金属脉络正在皮下蠕动，像是要挣脱某种束缚。
尖锐的耳鸣突然刺入大脑，我踉跄着扶住墙壁。
这次不是预测，是记忆——白大褂们围着手术台，冷光灯在头顶摇晃。
父亲最后一次抚摸我完好的右眼，他的白大褂下露出枪套的轮廓。
"记住，天枢系统启动的密码是你的..."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远处研究所方向腾起的蘑菇云照亮夜空。
三年前那场事故的回声与此刻重叠，雨水中漂浮的灰烬带着同样的钚元素衰变特征。
右眼传来机械运转的轻响，视野中央突然跳出血色警告：检测到相同纳米机器人信号源，距离23米，方位正东。
我慢慢转头，看见本该死在三年前爆炸中的陆明远站在巷口。
雨水顺着他金属义体的缝隙流淌，那具身体至少有60%被改造过。
他的左眼闪着和我同样的蓝光，嘴角撕裂到耳根的笑容里露出合金牙齿。
"晚上好，9527号实验体。
"他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星环集团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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