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喜服袖口的金线凤凰被血渍染成暗红。
龙凤喜烛燃到第三根时,裴珩终于提着剑回来了。
他玄色锦袍下摆浸透了血,在青砖地上拖出蜿蜒的暗痕。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雪后松针的清冽。
昨夜他掀开盖头时,眉间沾着的那点胭脂还没擦净,此刻被血迹晕染成妖异的朱砂。
"换上这个。
"他将素白麻衣扔在喜床上,剑尖还在往下滴血。
窗外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我这才发现天光早已大亮,只是被满院白幡遮得严严实实。
妆奁里的玉镯突然发出脆响。
那是我娘的遗物,方才被他扔麻衣时碰翻了匣子。
裴珩的瞳孔猛地收缩,剑鞘上的鎏金云纹硌得我腕骨生疼:"这镯子哪来的?
"我被他眼里的寒意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雕着百子千孙的床柱。
昨夜他执秤杆挑盖头时,这双眼睛分明还盛着三月春水。
喜帕落地那刻,他指尖拂过我耳坠的流苏,笑着说:"昭昭,我终于等到你了。
"此刻那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正躺在地上,被血泊浸透的流苏纠缠成死结。
"说话!
"剑锋贴上咽喉的刹那,我摸到玉镯内侧的凹痕。
这些年反复摩挲形成的纹路里,藏着一道极细的裂缝。
母亲临终前攥着这镯子,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
我附耳去听,只闻到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别...别让人看见..."裴珩的剑突然开始颤抖。
我看到他左手虎口有道新伤,暗红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素白麻衣上洇出点点红梅。
昨夜合卺酒沾湿他袖口时,我分明看见那道旧疤——去年秋猎他为救我挡熊罴袭击留下的。
"是沈夫人临终托付的?
"他声音哑得厉害,像在砂纸上磨过,"她可曾说过...这玉镯原是一对?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我蜷缩在药庐角落,看裴珩将匕首抵上腕脉。
琉璃盏接住汩汩鲜血时,我终于明白这些天萦绕在屋里的药香为何总混着铁锈味。
"牵机毒入心脉,需以至亲心头血为引。
"老军医的话被北风撕得粉碎,"将军不肯说取血的是谁,但老朽行医四十载,还没见过谁能连续取血二十七日..."我扑上去攥住他正在包扎的手腕,未愈的刀痕叠着新伤,像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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