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蝉蜕之夜林修文咽气前七分钟,听雨轩的铜铃开始渗血。
我攥着祖父枯藤般的手腕,看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出无数铜镜碎片。
那些碎片里闪动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穿靛青长衫的男人正在剜出孕妇眼球,血淋淋的指尖在瓷碗缺口涂抹咒文。
"晚儿...记住..."祖父喉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指甲在我掌心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三枚银元...不可...拼合..."窗外惊雷炸响,整面博古架突然共振。
战国玉蝉从保险柜里破匣而出,在病榻上方投射出立体星图。
当祖父的手垂落瞬间,星图紫微垣方位爆发出刺目青光,那尊明宣德青花龙纹罐应声炸裂,飞溅的瓷片竟在半空组成"癸卯年五月廿三"的日期——正是今夜。
殡仪馆的运尸车在暴雨中迟到了四十七分钟。
当工作人员抬起棺木时,我注意到祖父的寿衣右衽变成了左衽,这是给横死之人送殓的规矩。
更诡异的是他紧握的左手——指缝里露出半张1953年的《人民日报》,泛黄头条标题《故宫文物南迁档案解密》下方,有人用红笔圈出"七件未归"字样。
守灵第三夜,阁楼传来指甲抓挠檀木箱的声响。
我举着紫外线灯爬上楼梯时,箱盖表面的八卦锁正在自动旋转,祖父的声音突然从箱内传出:"金缮修复的不是器物,是罪孽..."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彩信。
照片里是殡仪馆停尸间,本该躺在冰柜里的祖父正站在镜头前微笑,他的左眼窝插着那枚本该锁在听雨轩保险柜里的战国玉蝉。
图片附言是一串数字:47.89.23。
当我把这个坐标输入文物局内部系统,屏幕上跳出的档案让我浑身发冷——1963年7月23日,听雨轩地下挖出七具呈北斗七星状排列的尸骸,每具尸体都缺少不同器官。
法医报告显示,第七具童尸的牙齿发育程度显示年龄在七岁左右,与我童年失踪的玩伴张慧完全吻合。
暴雨更急时,玉蝉突然在我口袋里发出嗡鸣。
橱窗里那套祖父最珍爱的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此刻正在月光下淌出十二道血溪。
血水在地面汇聚成卦象图案时,我听见八百面铜镜同时碎裂的声响从地底传来。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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