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二年秋,五丈原的秋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蜀军大营。
我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剧烈的头痛让眼前阵阵发黑。
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艾草与药石气息,雕花床幔随风轻摆,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少年面容——剑眉星目,却苍白得没有血色。
“世子!
您可算醒了!”
侍婢阿鸢扑到榻前,眼眶通红如熟透的柿子,“丞相在军中病逝的消息传来,您己昏迷三日,陛下守在榻前彻夜未眠......”我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本是现代历史系的学生,在图书馆查阅《三国志》时突遭雷击,再睁眼便成了刘禅长子刘璿。
而此刻,正是蜀汉最黑暗的时刻——诸葛亮病逝,蜀军撤回汉中,朝堂人心惶惶,曹魏与东吴的狼顾之姿愈发明显。
“备马,我要去丞相府。”
我掀开织锦被,却因体虚险些栽倒。
阿鸢慌忙扶住我,手忙脚乱地为我披上玄色锦袍。
铜镜里少年的身影清瘦单薄,腰间却悬着一柄刻满云纹的青铜短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绸,似是承载着某种特殊意义。
丞相府前,素幡低垂如霜雪。
我穿过垂泪的官吏,在灵堂见到了父亲刘禅。
他身着素衣,跪坐在蒲团上,手里紧攥着一卷《出师表》,指节泛白如骨。
烛光摇曳间,他鬓角的白发比三日前我病倒时又多了几缕。
“父亲。”
我跪在他身侧,触到他冰凉的手背,“相父虽逝,但北伐大业未竟,蜀汉根基尚存,断不可就此消沉。”
刘禅木然转头,眼中布满血丝:“璿儿,连相父都......这天下,还有何人能匡扶汉室?”
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绝望。
我握紧父亲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相父留下的文臣武将皆是栋梁。
费祎善治内政,蒋琬长于调度,姜维勇冠三军。
儿臣愿替父亲分忧,整顿朝纲,厉兵秣马,完成丞相遗志。”
话音未落,费祎、蒋琬等人步入灵堂。
费祎目光如炬,盯着我道:“世子所言极是。
丞相生前常赞世子聪慧,曾言‘璿儿有治世之才’。
如今国难当头,正需世子辅佐陛下。”
我起身行礼,朗声道:“当务之急有三:其一,派人前往南中,稳固孟获各部;其二,遣使东吴,重申联盟之好;其三,整顿军备,选拔新锐将领。”
我瞥见蒋琬欲言又止,补充道,“马谡虽失街亭,但兵法韬略犹在,可命其编纂兵书,为新军提供策论。”
蒋琬神色微动,点头道:“世子思虑周全。
只是南中偏远,若再生变故......”“儿臣愿亲赴南中。”
我首视众人,“以相父‘攻心为上’之策,辅以通商惠利,必能让南蛮诚心归附。”
三日后,我带着赵云次子赵广、参军马谡,以及满载蜀锦、盐巴的车队踏上征途。
临行前,我在丞相灵前焚香立誓:“亮公,您未竟的大业,璿儿定会竭尽全力完成。
终有一日,我要让汉室的旗帜再次飘扬在洛阳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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