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夜里的星火**解剖实验室的排气扇发出恼人的嗡鸣，林小满在福尔马林气味中打了个喷嚏。
她缩了缩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
玻璃窗外，十二月的冰雨正顺着医学院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往下淌，像静脉注射管里缓慢滴落的生理盐水。
"第九对脑神经是舌咽神经，控制味觉和腮腺分泌..."她对着解剖图谱喃喃自语，手指在标本的延髓部位比划。
浸泡过度的皮肤组织在冷光灯下泛着蜡质光泽，让她想起老家灶台上凝结的猪油。
警报声就在这时刺破走廊的寂静。
"小满！
23床突发室颤！
"护士长的声音带着金属器械般的尖锐。
林小满抓起听诊器往心内科跑，白大褂下摆扬起时露出磨破的帆布鞋后跟——那是上周给患者翻身时被轮椅轱辘碾破的。
心电监护仪上，室颤波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
患者枯瘦的胸膛在除颤仪电极片下剧烈起伏，像条搁浅的鱼。
林小满握住仍有余温的手柄，300焦耳电流穿透空气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便利店冰柜里临期的金枪鱼三明治。
那是她今晚的晚餐。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便利店自动门发出机械女声："欢迎光临。
"林小满数着收银机里的零钱，沾着碘伏的创可贴在她食指上蜷缩成枯萎的花瓣——那是下午给糖尿病患者抽血时被针头扎破的。
"姑娘，这张彩票还要不要？
"常来的环卫大爷指着柜台角落的淡蓝色纸片，冻裂的手指像解剖室里的骨骼标本。
林小满这才想起三个月前随手写下的那组数字：0903是希波克拉底诞辰，1127对应《格氏解剖学》里迷走神经的页码，最后的18正是成年人体的椎骨总数。
收银台暖光落在她睫毛上投出细碎的影，刮开涂层的刹那，解剖学图谱般的数字组合在眼前展开。
她数了三遍奖金后面的零，冰柜的嗡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小林？
你脸色比尸体标本还差。
"值夜班的张医生拎着关东煮进来，白大褂上沾着抢救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林小满下意识用验钞机盖住彩票："可能低血糖犯了。
""给。
"对方抛来根葡萄糖口服液，"你们五年级生都这德行，上个月急诊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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