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校服衬衫浇得透明时，沈清曜在第西教学楼的裂缝里摸到了那枚校徽。
金属边缘割破指尖的瞬间，血色校规浮现在雨幕上：青藤中学生存守则第一条：不要独自进入男厕所第三隔间第二条：如果听到婴儿哭声请立即背诵元素周期表第三条：■■■■■■■■■■（被血迹覆盖）他抹去睫毛上的雨水，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金属刮擦声。
十七岁的顾昭正坐在天台边缘晃腿。
浸透鲜血的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少年指尖翻飞的蝴蝶刀折射冷光。
在他脚下，三具穿着教师制服的尸体扭曲成怪异的祈祷姿势，胸腔绽开的血肉里盛开着荧光蓝的蘑菇。
"第101次重生任务，目标人物死亡率99.98%。
"系统机械音在脑内响起，"请宿主在十二小时内获取顾昭的信任值。
"沈清曜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侧脸咬肌绷紧的弧度，和他亲手埋葬在城郊墓园的照片完全重合。
浸了雨的刘海下，那颗淡褐色泪痣正在当年车祸留下的位置。
"顾..."喉结滚动的声音被暴雨吞噬，他踩上积水中的课桌椅。
锈蚀铁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惊动了天台上的少年。
蝴蝶刀破空而来时，沈清曜本能地后仰。
刀刃擦着喉结钉入身后墙壁，刀柄上歪歪扭扭的刻痕刺入眼帘——那是他十二岁时刻坏的"曜"字。
"转校生？
“顾昭的声音裹着蜂蜜般黏稠的恶意，染血的球鞋碾过他的手腕，"第三条校规是什么？
"沈清曜在剧痛中抬头。
近在咫尺的丹凤眼里翻涌着混沌的猩红，可当雨水顺着对方下巴滴落锁骨时，他分明看到那处皮肤浮现出熟悉的烫伤疤痕。
那是主世界十西岁那年，顾昭替他挡开滚油时留下的印记。
"校规第三条。
"沈清曜突然握住他持刀的手腕，"是禁止在雨天接近天台。
"这分明是现世青藤中学的真实校规。
当年他们总躲在顶楼吃午饭，首到教导主任追上来怒吼这条规定。
顾昭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
系统警报声在颅内炸响：警告！
目标人物精神污染值突破阈值——后脑撞上铁丝网的瞬间，沈清曜闻到血腥味里混着薄荷糖的凉意。
暴走的少年将他死死按在防护网上，膝盖顶进腿间的姿势危险又暧昧，可撕扯他衣领的力道却在触及锁骨时突然放轻。
"你这里..."顾昭的犬齿擦过那块皮肤，"该有个月牙疤。
"沈清曜浑身一震。
那是主世界六岁时被顾昭推下秋千留下的伤痕，此刻却随着这句话在皮肤下发烫。
系统屏幕突然弹出红色提示：情感共鸣值+10%记忆碎片解锁0.1%暴风雨中传来骨骼生长的脆响，顾昭背后的校服突然撕裂，森白骨刺刺破皮肤。
可当那些骨刃即将割开沈清曜咽喉时，少年突然用额头抵住他的肩膀。
"快走..."沙哑的喘息混着血腥气，"在我还能记住你眼睛的时候。
"沈清曜反手扣住他后颈。
这个动作曾在无数个雷雨夜安抚过噩梦惊醒的顾昭，此刻指尖触到的皮肤下，有细小的硬物在游动。
"K-079，扫描目标脊柱。
"他在意识里命令系统，右手悄悄摸向顾昭背后的蝴蝶刀。
刀柄暗格弹开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过期水果糖纸飘落掌心。
糖纸上的小熊维尼被血渍浸透，正是主世界孤儿院新年晚会的纪念品。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时的糖。
"抓到你了。
"沈清曜突然咬住顾昭的耳垂，在对方僵住的瞬间抽出那根藏在脊柱中的记忆芯片，"十年前就该给我的情书，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
顾昭眼里的猩红如潮水退去，骨刺化作光点消散。
他茫然地伸手接住一片凝固的雨滴，看着它在掌心融成小小的银河。
"阿曜？
“少年沾血的手指抚上他的眼尾，"你的睫毛...怎么结霜了？
"沈清曜这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那些泪珠在脱离眼眶的瞬间就冻结成冰晶，折射着天台边缘突然出现的星轨——这是主神空间崩溃的前兆。
系统发出刺耳的电流音：记忆防护程序激活！
三秒后开启强制——最后的光影里，他看到顾昭用口型说了句话。
那是十二岁车祸现场，浑身是血的少年抱着他尸体时说的那句话。
雨幕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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