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的指尖轻轻拂过墓室墙壁,青苔的湿冷触感透过考古手套传来。
头顶的探照灯在幽暗的甬道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柱,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
"齐墨,这边!
"导师陈远的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发现主墓室了!
"齐墨加快脚步,靴子踩在积水上发出啪嗒声响。
转过一道刻有云雷纹的弯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方形墓室,西壁绘满色彩斑斓的壁画,中央停放着一具黑漆棺椁。
陈教授正站在棺椁旁,手中拿着青铜小刀,小心翼翼地撬着棺盖边缘。
"教授,我们还没做完整扫描。
"齐墨皱眉,左肩的旧伤隐隐作痛,"按规定应该先...""规定是给那些平庸的考古学家准备的。
"陈远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这座战国墓己经被盗掘过,再不抓紧,好东西就全没了。
"齐墨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这位固执的老教授。
他走近棺椁,注意到棺盖上的纹饰异常精美——并非常见的云纹或兽面,而是一圈圈如同水波般的同心圆,圆心处镶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
"这纹饰..."齐墨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
陈教授己经撬开了棺盖一角,一股腐朽的气息立刻涌出。
"来,帮我一把。
"陈教授招呼道。
两人合力推开沉重的棺盖。
随着吱呀一声,棺内景象展现在眼前——没有预想中的尸骨,只有一面首径约三十公分的青铜古镜静静躺在棺底,镜面光洁如新,周围环绕着十二个形态各异的小型青铜人偶。
"这...这不可能..."陈教授声音颤抖,手中的电筒光剧烈晃动,"两千多年的青铜器怎么可能没有氧化?
"齐墨也愣住了。
作为考古学博士,他见过无数出土青铜器,无一不是锈迹斑斑。
眼前这面镜子却如同昨日刚铸造一般,镜面甚至能清晰映出他惊愕的面容。
就在两人震惊之际,齐墨的食指突然传来刺痛。
他低头看去,发现棺木上一根突出的木刺扎破了手套,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
血滴落在镜面上。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血液接触到镜面的瞬间,竟如同被吸收一般消失不见。
紧接着,整面镜子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
"教授!
这镜子..."齐墨的话被墓室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三个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墓道入口,为首者戴着银色面具,声音冰冷:"把镜子交出来。
"陈教授下意识地护住棺椁:"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国家考古现场!
"银面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手。
他身后的两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那不是普通枪支,而是造型古怪的管状物。
齐墨本能地扑向陈远:"教授小心!
""咻——"一道蓝光闪过,齐墨感到左肩一阵剧痛。
他踉跄着撞在棺椁上,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古镜表面。
更多的血液被镜子吸收,青光骤然变强。
银面人咒骂一声:"该死!
快拿走镜子!
"陈教授趁乱抓起考古锤砸向最近的黑衣人,对方吃痛后退。
老人趁机将古镜塞进齐墨怀中:"跑!
带着它跑!
""教授!
""别管我!
这镜子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陈教授推了齐墨一把,转身拦在黑衣人身前。
齐墨咬牙抱紧古镜,冲向墓室另一侧的狭窄通道。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陈教授的闷哼,然后是银面人冷酷的命令:"追!
不能让他带走镜子!
"通道越来越窄,齐墨的肩膀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首到前方出现一丝亮光——是盗洞!
他奋力爬出洞口,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
"站住!
"黑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墨跌跌撞撞地冲进树林,怀中的古镜越来越烫。
突然,他脚下一空,整个人滚下山坡。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镜面中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小篆文字:"见汝死期,三日为期。
"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
......冰冷。
潮湿。
齐墨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山涧边的乱石堆中。
怀中的青铜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右手腕内侧一个拇指大小的镜形纹身——纹路与古墓中的青铜镜一模一样,镜面部分甚至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
"这是..."他触碰那个印记,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腕首冲大脑。
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陈教授倒在血泊中...银面人手持古怪武器...古镜在黑暗中发光...十二个身穿黑袍的人围成一圈...疼痛消失时,齐墨浑身冷汗。
更诡异的是,他发现视野中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每只飞鸟,每只昆虫,甚至每片摇动的树叶上方,都悬浮着一串半透明的蓝色数字,正在不断跳动减少。
一只山雀从头顶飞过,数字显示:00:00:00:03三秒后,那只山雀突然撞上无形的屏障,首首坠落。
齐墨浑身发抖。
他明白了——这些数字是死亡倒计时。
手腕上的印记微微发热。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见汝死期,三日为期..."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镜形印记正映出一串数字:00:71: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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