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腥甜。
苏明的手指悬在电子显微镜的调节轮上，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白大褂的领口。
培养皿中，自己的血液样本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蜕变——红细胞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凸起，在40万倍放大下如同远古生物的甲胄。
"第七例了。
"他扯下橡胶手套，金属操作台上倒映出的面容苍白得不正常。
最近三个月，基因测序中心接收的异常样本呈指数级增长，所有患者都出现皮肤角质化、体温异常升高等症状，就像......"就像要长出龙鳞。
"这个荒诞的比喻让苏明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摸向颈动脉，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硬痂，实验室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金色。
警报声骤然炸响。
苏明撞开气密门时，负压实验室己沦为炼狱。
防弹玻璃内侧爬满蛛网状裂痕，某个正在龙化的实验体正用骨刺突生的前肢捶打观察窗。
培养舱里的营养液沸腾翻滚，蒸腾的水雾中，那个三天前还说着要给孩子过生日的出租车司机，此刻脊椎正在刺破皮肤，形成一节节水晶质感的骨突。
"撤离！
所有人立即......"他的吼声被金属撕裂的尖啸切断。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像锡纸般被撕开，探入的利爪泛着钨钢冷光。
苏明想起上周解剖的那具龙化体报告——角质层硬度是金刚石的三倍，代谢速度是人类的120倍，肌肉纤维的爆发力......本能快过思考。
他扑向最近的消防柜，防弹玻璃在身后迸裂。
滚烫的龙息擦着耳廓掠过，烧焦的发丝混着合成材料燃烧的毒烟灌入气管。
指尖碰到消防斧的瞬间，某种陌生的灼热感突然在血液里炸开。
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层淡金色滤镜。
正在破墙的龙化体突然僵住，竖瞳收缩成两道猩红的细线。
苏明听见自己喉间发出低频震动，那是人类声带不可能产生的次声波。
挥斧的轨迹清晰得不可思议，暗红色血雾在空中凝成诡异的龙形图案。
当温热的龙血顺着斧刃滴落时，苏明才发现自己的虹膜变成了熔金色。
右手指甲缝里嵌着几片青玉般的鳞片，正随着心跳频率明暗交替。
"苏博士？
"沾血的对讲机突然响起，"这里是烛龙部队，我们监测到你的基因熵值刚刚突破临界点。
现在请保持冷静，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加速蜕变。
"走廊另一端传来战术靴敲击地面的声响，六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从硝烟中浮现。
他们的面罩是某种生物材质，随呼吸起伏如同活物，突击步枪的枪管刻满道教符箓，弹匣里填装着微型冷聚变弹头。
为首的战士摘下面罩，露出布满晶状突起的半张脸："欢迎加入新世界，苏博士。
从今天起，你的战场不在实验室。
"他抛来一支钢笔状的注射器，液态金属在玻璃管中流转，"纳米抑制剂，能让你保持人形首到完成任务。
"苏明握紧注射器，金属表面映出他眼角蔓延的鳞片。
窗外传来爆炸声，三条完全龙化的黑影正掠过海峡大桥，喷吐的烈焰将集装箱码头染成晚霞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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