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平村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断裂的路牌倒在路边。
进村的道路,被齐腰粗的树干阻断。
树干横挂着干瘪的尸体,破裂的头骨内,蛆虫缓缓蠕动。
佝偻着身体的老妪,趴在尸体上,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舐干涸的血液。
老妪弓背塌腰,翘起的尾椎骨,生出光秃秃的尾巴,像是风干的腊肉。
车门敞开,头大耳小的沙皮犬跳出来,冲老妪狂吠。
老妪抬起脑袋,嘴角挂着黄白色的蛆虫,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发出“吼吼”的声响。
沙皮犬退到车底,林则安攥着棒球棍,奋力挥出一杆。
上颌骨断裂的声音。
老妪的脸颊塌陷,血肉模糊,发出野兽般的哀鸣。
林则安的表情冷漠,棒球棍沾染血渍。
老妪蜷缩着,皮肤覆盖灰白色的短毛,脸颊迅速变形,前凸的嘴里长出獠牙,西肢化为爪掌。
一只年老体弱的萨摩耶,出现在林则安面前。
萨摩耶的体型庞大,瘦的皮包骨头,毛发一片片脱落,露出松弛的皮肉。
萨摩耶匍匐于地,舔舐脸颊的血肉,咧嘴发出示威般的呜嗷。
林则安举起棒球棍,迎着跃起的萨摩耶,狠狠挥过去。
萨摩耶撞在树干上,挣扎着起身,又被棒球棍狠狠击倒,西肢不住地颤栗,耷拉着耳朵示弱。
林则安扬起棒球棍,给予致命一击。
伴随细长的“呜咽”,萨摩耶失去生命。
从后备箱取出斧头,劈断拦路的树干,清理进村的道路。
汽车驶入小太平村。
隔着脏兮兮的车窗,长满荒草的田野,几只巨型土狗,虎视眈眈地盯着外来者。
村子里格外安静,空气弥漫淡淡的腐臭。
村头的胡同里,一处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门上的春联还没有完全褪色。
林则安打开生锈的铁锁,迎面是坐东朝西的二层小楼。
院子里长满荒草,靠近西墙的位置,有棵齐腰粗的山楂树,红果铺一地,有些己经腐烂。
把越野车停在院子里,林则安从后备箱里,抱出一尊后土娘娘的神像,供奉在二楼的神龛里。
林则安摆放电子蜡烛,跪在蒲团上,郑重其事地磕头,供奉香火。
“后土娘娘,我们在这里安家吧。”
神像的珠帘晃动,双眸微微睁开,散发出柔和的神光。
井里的水泵损毁,柴油发电机也没有燃料了。
明天要去镇上一趟。
公元2110年人类科技触及神域。
大胆的科学家,企图窃取长生的秘密,从而惹怒天神,招来神罚。
忠心耿耿的家畜,化为夺人性命的异兽,人间沦为烈狱。
短短两年时间,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口锐减至神罚前的百分之一。
幸存的人类,建立一座座“诺亚方舟”,抵御异兽的袭击。
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林则安攥住身侧的棒球棍。
铁链晃动的响声。
客厅里的小沙皮犬,蜷缩在沙发底,吓得瑟瑟发抖。
林则安赤脚下床,通过窗户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月光皎洁,面色惨白、口吐长舌的白无常,拖着铁链出现在院子里。
铁链的另一头,虚空悬在地面。
伴随细长的“呜咽”声,下一秒小沙皮犬,出现在铁链的项圈里,被拖拽着往前走。
白无常走到山楂树前,忽然停住脚步。
干枯的树干上,用朱砂绘制的符文,闪烁暗红色的亮光。
林则安单膝跪地,冲白无常拱手行礼,“谢大人,请手下留情。”
白无常转过身,瞪着绿豆般的瞳仁,不屑地嗤之以鼻。
“小小人类,也敢提要求。”
白无常收紧手里的铁链,抖动猩红的长舌头,散发出阵阵阴气。
小沙皮犬被扼住咽喉,发出痛苦的嚎叫。
林则安站起身,盯着眼前的鬼差,开口强调,“这是后土娘娘的道场。”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白无常故作惊愕,瞳仁来回转动,铁链猛地收紧,小沙皮犬悬在空中,拼命挣扎着。
白无常的眼咧睁宽,表情愈发狰狞,“那又怎么样?”
空气里飘荡着丝丝缕缕的回声。
从地底传来震荡,院子里的荒草晃动,棒球棍飞出来,冲向白无常的面门。
白无常侧身躲避,头顶着的“你可来了”略微歪斜。
棒球棍嵌入墙面,半面墙壁应声倒塌。
“你敢对我动手!”
白无常的眼神狠毒,语气越发凄厉。
白无常挥出铁链,小沙皮犬飞出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林则安攥住铁链,把小沙皮犬解救下来。
摸出一叠黄纸点燃,林则安松开手,燃烧着的黄纸,挂在铁链上飞回去。
黄纸出现在白无常手里。
“谢大人,这是小的孝敬您的,”林则安拱手,谦卑地恭维道。
不动声色地收起黄纸,白无常的手里,出现一本厚重的线装书。
线装书自动翻页,白无常摁着粗糙的纸张,“林则安,26岁,本地人士,本科毕业于海城大学,研究生……肄业……”白无常收起线装书,抬头盯着林则安,嘴角勾笑,“高材生,我还会回来的。”
白无常收起铁链,迈步穿过墙壁,阴气逐渐变淡。
潜行在夜幕里的异兽,和白无常擦肩而过。
一双殷红的瞳仁,出现在倒塌的围墙外。
异兽的体型庞大,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拉丝的涎水滴落在地,咽喉里发出凶猛的低吼。
从外形来看,这是一只田园犬。
异兽踩在碎砖上,俯身蓄力,做出进攻的姿势。
林则安拾起棒球棍,腥臭味扑鼻而来,毛发沾染各种粘液,结成一缕一缕的。
林则安皱眉,抬头首视凶兽,绷着脸训斥道,“滚。”
异兽的吼叫震耳欲聋,林则安被喷了一脸涎水。
找死!
林则安单手扬起棒球棍,身体蓄力腾空,狠狠地砸了下去。
异兽的脑袋被捶进地面,砸出十几公分的土坑。
异兽挣扎着起身,慌不择路,一脑袋把剩下的半边墙撞塌,跌跌撞撞地逃出巷子。
站在飞扬的尘土里,林则安伸手接住跌落的板砖,将其攥成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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